有几名火药军受了伤,韩榆在回火药营的路上顺路绕去伤兵帐。
只是轻伤,远没到缝针的地步。
倒是战场上走一遭的士卒们,要么伤口深可见骨,要么直接被凶残的魏军削去胳膊腿,躺在草席上气息奄奄地□□着。
在永庆帝的明令下,军中早已普及缝针之术。
军医们忙得脚不沾地,穿梭在伤兵之中,为他们的伤口缝针。
“我都听说了,这缝针之术最早是你想出来的。”
韩榆侧首,陆听寒不知何时过来了。
“陆兄。”韩榆目光下移,落在他的小臂上,“这伤口颇深,还是尽早处理了吧。”
陆听寒笑着道:“都是小伤,缝几针就行。怀清你可不知道,之前几次大越打得很是艰难,几乎没从大魏骑兵手里讨到好处。”
若非火药营,这回怕是会死更多的人。
韩榆轻笑,推着他往里走:“行了行了,赶紧去处理伤口,还在流血呢。”
陆听寒抬手擦了把脸上的雨水,随手抓来一个不那么忙碌的军医:“给我缝个针。”
军医不敢耽搁,取来缝伤的工具就忙活开了。
情况紧急,且伤兵众多,没时间等麻沸散起作用,军医直接上手硬缝。
长针连着羊肠线在皮肉里穿梭,陆听寒压抑地吸着气,艰难忍耐。
韩榆没有离开,而
是在一旁等待。
陆听寒苦中作乐:“要不是军中明令禁止饮酒,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你我二人真该痛饮几杯。”
“来日方长,待战事平息,你我再一醉方休。”韩榆宽慰道。
两人说笑着,军医很快缝好伤口。
“走吧,回去歇着。”
陆听寒同军医道了声谢,跟上韩榆离开:“眼看粮食告罄,不知道今晚还能吃些什么。”
韩榆走在雨里,雨水顺着下颌蜿蜒而下,滑入衣领里。
他难得起了调侃的心思:“放心吧,总不会让咱们喝西北风的。”
陆听寒噗嗤笑了:“是这个理,大将军不也说了,他已经派人调查,我倒要看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反正不会是户部。
韩松担心有人在粮草上动手脚,千防万防,没人敢在被他圈成铁桶的户部里做手脚。
所以问题多半出在途中,又或者军营里。
韩榆眸光微闪,巧妙转移话题,说起其他的事情。
等到晚上,韩榆看着面前满满一大碗的野菜汤,陷入良久的沉默。
雨还在下,在营帐里都能听到将士们的抱怨声。
“我在战场上卖命,差点被魏军砍了脑袋,结果回来就让我们吃这个?”
“虽然在座各位都吃过野菜,但今儿可是击退魏军的大好日子,怎么能这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