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抬手,扯下灰衣人的面罩。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孔。
不久之前,韩榆曾和他一起共事。
“阮景璋?”
韩榆看着染血的脸,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愕然。
“阮景璋?”
怎么会是他?
在韩榆的构想中,杀了梁妃,进出刑部大牢如同在自家后院闲逛,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必然是王爵公侯一类人。
不仅他,韩松和越含玉也是同样的想法。
唯有这样,才有足够施展的空间和能力。
韩榆表示他这辈子都没想到,阮景璋会和大魏扯上关系。
他曾经把平昌侯府查了个底朝天,连阮鸿畴八岁尿床都查出来了,偏生没查出一丝一毫大魏细作的痕迹。
阮景璋是细作,那阮鸿畴呢?
“见鬼。”
韩榆有点怀疑人生,开始思考他的情报网是否真的牢靠。
但细细想来,还是有迹可循。
跛足道士迫于大魏细作的淫威,在阮家胡言乱语,说什么命格有异,与阮鸿畴相克。
阮氏盘踞越京百余年,即便到了阮鸿畴这一代已经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阮家的势力加上大魏细作多年来在大越发展的人脉,想杀一个嫔妃,让刑部大牢里的人改口,简直易如反掌。
至于高国梁和贾昊,他们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必要时可以轻易舍弃。
他们一部分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成了局中人,临死前还被榨干仅剩的利用价值。
韩榆思绪流转,病危忽略阮景璋落在自己身上那宛若毒蛇般阴鸷的目光,满含杀意。
阮景璋看
着从头到脚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男人,喉咙里藏着个破风箱,含着血嗬嗬作响:“你是谁?”
韩榆不予理会,松开钳住他脖子的手:“带走吧。”
沙哑阴冷的嗓音穿透夜色,显然不是他原本的音色。
自有黑衣人上前来,无视阮景璋多处骨骼断裂,粗暴地将其捆缚起来。
越含玉走过来,声线是如出一辙的沙哑:“我这边也解决了。”
韩榆嗯了一声,命人清扫战场,和越含玉走远了些。
“想不到竟然是他。”韩榆揭开面罩,露出紧抿的唇,吐出一口浊气又扣回到脸上,“还是说,他只是一条中不溜丢的鱼,真正的大鱼还没钓上来?”
越含玉很理解韩榆的复杂心情,轻拍他的小臂,温言宽慰道:“即便不是,他在大魏细作里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算收获颇多。”
韩榆按了下被阮景璋划破的衣料,低声咕哝:“阮景璋身手非常好,所以以前是在藏拙?”
当年他用匕首刺穿阮景璋的左手,后者几乎没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