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秀的眉头微挑:“我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令人窒息的默然在营帐内流淌,她就那么盯着他,嘴角含笑,手指轻敲着桌案。
她倒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他了,分明在此之前她们说话的次数一把手都数的过来。可今日一见他就对自己表露出明显敌意,真是可笑。
“属下怎敢对公主有所不满。”荆乌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忽然冰冷的面孔露出一丝笑,只是那笑同样地冷。
“只是我家殿下与您不同,您自小锦衣玉食,仆役环簇,可殿下所有东西都要自己去争去抢,甚至他的命,”他讥讽一笑,“也是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您能见到他,蒙他相救,是殿下命大,更是您命好。为着您,从未低过头的殿下去求王上赐婚,如今又为着您,跟王上正面对抗。”
他深深地抱拳弯腰:“昭宁公主,殿下花了十年才从不受重视的王子走到如今,荆乌求您,别毁了他。”
他说完就阔步走了出去,徒留眉目紧锁的鱼听雪和似懂非懂的予乐。
她敲击桌案的手不知何时攥成了拳,面色竟也有几分惨白。
蓦然她闭上眼,与他相识以来的种种走马灯般在她脑中划过,像一出皮影戏,循环往复。
从太安城到坠崖,再从呼兰城到番禺郡,一直以来她都承受着拓拔晗的关照,主动的被动的,明里的暗里的,她通通得到了。
可他从未诉说从未索求,她也从未去思考过他求得是什么,自己能回报他什么。
她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馈赠,享受着他的喜欢带来的益处。
可她呢?给了他什么?
除了轻飘飘的一句“我也喜欢你”,还有什么?
没了,一点都没了。
鱼听雪的眼眶突然泛起酸涩,喉喽哽得她喘不过气,只好张大嘴巴呼吸。
予乐被她的样子吓红了眼,小手一下下地顺着她的背:“老师,你怎么了?”
见她有些被吓到,她强撑着扯出笑来:“没事,休息会就好了。”
“是不是刚才那个哥哥吓到老师了,”予乐的小手拍着胸脯,“您别怕,予乐会保护您的。”
鱼听雪哭笑不得地点头:“好,予乐最棒了。”
小丫头又咧着嘴笑出声来。
她的神色却黯了下来,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想见那个男子,很想认真地跟他道一句谢,哪怕这句道谢没有任何用,哪怕不能与他所做的万分之一相比。
但此时此刻,她想见他。
她心里这么想着,也就如此行动了。
“我们去找拓拔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