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乐疑惑地跟着她往外走:“可是拓拔。”
想了想又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只好略过这个话题:“可是他不是去打仗了吗?”
做出这个决定后她的心里轻松许多,步子也轻快起来:“对,但是我们可以偷偷去看他。”
“哦。”
走出一截路之后小予乐又疑惑发问:“老师,你是喜欢他吗?”
“为什么这么问呀?”鱼听雪诧异地停下脚步,颇为好奇她为何有此一问。
难不成她的脑门上刻着“我喜欢拓拔晗”六个大字?
“因为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她,”予乐牵着她的手更紧了,小嘴却瘪了起来,“哥哥不在了我会想哥哥,老师不在的时候我也会想老师。”
小丫头想了想又问:“老师,我还能见到莫爷爷吗?”
鱼听雪摸了摸她的脑袋,知道她这是想莫乘风了。
虽说是她收的学生,可她整日在外忙活,一直都是莫乘风照顾她的日常起居,教她读书识字,此时迫不得已分离,如何能不想念?
“会的,我们还会跟莫爷爷见面的。”
“太好了!”予乐拉着她的手跑了起来,边跑边大声道,“老师快点。”
鱼听雪被她感染,心头竟也升起一丝冲动,抬腿朝着北城门跑去。
营帐驻地离北门并不远,途中巡逻士兵不断,她边走边问路,一刻钟后便站上了城头。
只一眼,她便从万千军马中认出了拓拔晗。
他一袭暗紫衣衫端坐在纯黑烈马上,手握黑金宝刀,平静从容地与敌方对峙。
再抬眸,便看到银袍白马,手持青锋的故友。
徐山洲。
分明是两军对垒的危急时刻,可两方将领却混不似死敌见面的剑拔弩张,反倒像是好友得见的温和,只是说出口的话不是那么好听。
马儿嗤着响鼻,焦躁地踩着蹄子,徐山洲抚着它的鬃毛安抚,笑脸和煦:“多日不见殿下,我还以为殿下闻风而逃了呢。”
拓拔晗嗤笑一声:“许久不见,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你一直这么笑,脸僵吗?”
“哦对了,”他恍然大悟般地震惊出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今日问问你。”
徐山洲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徐峥的死,你查到凶手了吗?”他好似颇多感慨,叹了一口气,“我要是徐峥,知道自己的儿子在为仇人卖命,棺材板只怕都得压不住了。”
“你!”
“我怎么了?”他嗤笑一声,“我再如何,起码都没有替仇人卖命。”
他讥讽地勾起唇:“你说是不是,徐世子?”
在他句句似刀的攻势下,徐山洲原本怒气冲冲的面容却平静了下来,只是剑柄处青筋暴起的手昭示着他内心的愤怒。
静默片刻后,他拔剑出鞘:“来,让我看看你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拓拔晗面色也淡了下来,沉默着拔刀出鞘,刀锋直指持剑男子。
两方兵马默契十足地后退出一段距离,将争斗场地留给了同样年轻、同样被誉为“天纵将才”的两人。
两人沉默着纵马前奔,一步之差便要刀剑相撞,鱼听雪却拉着予乐下了城墙。
她不愿去看,更不愿去想两个人谁会胜出,谁又会成为败者。
一个是她喜欢的男子,一个是她十多年的故友,她做不出选择,也害怕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