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挽道,“丹夏啊…我是不是很无能啊,当初若是换了旁人…”话音未落,丹夏立马道,“不,您做得很好,奴婢打从心底里敬佩您,在别人的眼里也许您很软弱,但在奴婢眼中您是最坚强的。活在这个世上的人,哪一个不会经历苦难,有的人选择背信弃义,有的人被仇恨淹没失去了自我,只有您无论遇到何种境地,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做什么,并且尽力而为,您永远都是您自己,无可替代的公主。”妘挽看了看丹夏,苦笑道,“不光是我,你也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丹夏,命是自己的,凡事要多为自己考虑,不要罔顾心意做了别人的棋子……”
本来以为事情总算告一段落,隔天一大早,妘挽就命人去扶摇阁外候着,接叶儿和枫儿回来。可谁知还未等月漓阁这边的人出发,院子里便响起了丁香痛彻心扉的哭喊声,妘挽等人闻声赶来,只看见院子里放着两个架子,上面的东西用白布盖着,依稀看上去像是两个人……辛禾赶忙上去揭开白布查看,正是叶儿和枫儿,她眼含热泪地向妘挽点了点头,然后抱着一旁吓傻了的丁香失声痛哭。
妘挽愤怒道,“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送来尸身的是扶摇阁管事的姑姑,只听她不屑地道,“太子妃勿怪,怨只怨这两个丫头脾气太臭,怎么打都不认罪,许是她们身子骨太弱,没打几下便一命呜呼…”妘挽此时已经无心听婆子的废话,上前一巴掌将婆子打翻在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她平静地道,“辛禾,你留下,好好安置她们。”然后肃气萧杀地道,“丹夏,带上这个刁奴,咱们去扶摇阁要个说法,南宫慧她欺人太甚。”
于是乎,妘挽在前,丹夏一把扯住婆子的头发在后,两人气势汹汹地朝扶摇阁走去。南宫慧自是知道太子妃不会善罢甘休,早早就派了侍从们在外阻拦,可她却低估了太子妃的武力。见到门口的侍从,丹夏二话不说将婆子拽到身前,一脚将其踹飞了出去,砸在了侍从们的身上。丹夏踢开阁门,便上前替妘挽清道,婢女们纷纷上前阻拦,结果被丹夏一掌一拳震了出去,有的倒在了地上,有的掉进了一旁的水池里。
看着人仰马翻的众人,南宫慧着实有些害怕了,刚想回屋躲起来,丹夏已经来到了她身旁,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她身边的人,然后骇人地看着南宫慧,此时的南宫慧哆哆嗦嗦道,“大胆…奴才…以下犯上…罪大恶极…我若有何闪失,太子…饶不了你的…”
信步而来的妘挽道,“所以…在太子饶不了我们之前,我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你。”然后二话没说,上来就给了南宫慧一记响亮的耳光,南宫慧捂着有些吃痛的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妘挽道,“你……你敢打我?”妘挽轻笑道,“打就打了,之前又不是没打过,为了些莫须有的争风吃醋,你出手便要了两条人命,身怀有孕,还如此恶毒,不怕损了阴德吗?刚刚那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下面的才是替她们讨的。”说完又是“啪啪”的两下。妘挽气极,下手不留情面,打得南宫慧眼冒金星,扶着案几才勉强立住。
正当妘挽还要动手,身后传来一声“放肆,还不给本宫住手。”妘挽不用转身就知道是南宫慧请的救兵到了。妘挽稳了稳心神,仍是恭敬地给凤凛行了礼。看到太子的南宫慧,像是看见救命稻草般拉住太子的衣襟痛哭流涕,可能因为真的是太过委屈又太过生气,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颤抖地指了指自己被打得红肿的脸颊,凤凛细细查看,心疼地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请医师。”话音刚落便有婢女一路小跑了出去,南宫慧直摇头,用手指着太子妃气得是直跺脚,凤凛连忙道,“好好好,本宫明白。”而后转向妘挽道,“太子妃,昨日你刚刚在本宫面前认了错,如今这番兴师动众地又是闹哪出啊?”
妘挽道,“殿下来得正好,昨日在殿下面前良娣亲口承诺要将婢女还给臣妾,可没想到今早送到月漓阁的,竟是两副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尸体,臣妾这是上门来,向良娣讨个说法。”凤凛回头看向南宫慧,南宫慧捂着肚子有些心虚,一旁的珠儿忙道,“启禀殿下,良娣本是想着既往不咎的,但奈何那两个恶奴不思悔改,三番五次顶撞良娣,良娣气不过才小惩大诫,可不成想下手之人没了轻重…”凤凛道,“既如此,那下手之人……便杖毙吧。”
此话一出,扶摇阁众人心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两个婆子赶忙跪地求饶道,“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但很快就被侍卫给拖了下去。妘挽见状,屈身一拜道,“谢殿下主持公道,其实为何施以重刑,明白人心中自然清楚,若是她们当初能像秋儿一般懂得审时度势,怕也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太子妃,”凤凛上前一步,愤愤地道,“过去之事便由它去吧,一切已成定局,多思无益。”妘挽直面凤凛道,“殿下,可正因为有了那些过去,才有了当下的我们,不是吗?”凤凛一时语塞,心中气血涌动,两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王召适时地提醒道,“殿下,该去朝会了。”
被打断的凤凛长舒了一口气,好似心中有无限感慨,但却二话没说便走了。临走时,他扫了一眼妘挽昨日被烫伤的手,看来伤得不重,已经了然无痕。凤凛走后,妘挽也离开了扶摇阁,徒留下吃了大亏,气愤不已的南宫慧。行至宫门口的凤凛,突然问了一句,“良娣怀了几个月了?”王召道,“回殿下,已经三个多月了。”凤凛闻言并未再说些什么。
南宫慧虽然搅得东宫后宫不宁,但凤凛在前朝却大受裨益,因着南宫慧的关系,太子也算是半个南宫家的人,东宫与南宫家敌对的关系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再加上南宫家三房南宫海和四房南宫江的支持,借着南宫慧从中牵线搭桥,一直受大房南宫硕压制的三房、四房反客为主,军中有事也常常来请教太子的意见,凤凛征战沙场多年,带兵自有一番见解,三房、四房每次都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而且南宫家自从没有了河阴之地,军费粮饷就很吃紧,若周转不开,也会请太子帮忙,故而太子在南宫家军队里的手就越伸越长。
春末立夏,炎国集结四十万兵马向东面的苍泠国发起了进攻,这场战役由太子亲自指挥,集结了麒麟军和朱雀军,是东宫和南宫家的首次合作。临行前未免后顾之忧,凤凛特下旨,出征期间让太子妃在月漓阁内闭门谢客,静思已过,任何人不得探视。
--------------------
苍泠公主
==================
这场战役并没有持续多久,苍泠国虽然奋起反抗,但因为实力悬殊,两个多月后,大小数十座城池尽数被炎军攻陷。
王殿上,凤凛坐在王座之上,冷眼看着吓得抱头痛哭的苍泠国王室众人,苍泠国王室中多是软弱无能之辈,只有五王子泠霁貌似还有些本事,果然,眼看苍泠国王室群龙无首,泠霁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向凤凛叩拜道,“殿下,如今苍泠国已破,我等皆愿臣服,请殿下手下留情放过我们吧。”凤凛笑道,“你们活着,就会有无数心怀叵测之人借着你们的名头兴风作浪,与其浪费时间对付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杀了你们岂不一劳永逸。”泠霁赶忙道,“殿下,我等…我等可以帮助炎军更好地接管苍泠国,打消那些人的不轨之心,事半功倍,岂不两全其美。”凤凛起身走到泠霁身旁,冷笑道,“苍泠国人都道五王子才智过人,如今一见果然是心思通透啊……”
凤凛话音未落,便被殿外的嘈杂声打断,“放开我…放开我…”一个兵士带着一个不停挣扎叫喊的女子走上殿,兵士将女子推倒在殿上道,“启禀殿下,这女子自称是苍泠国公主,属下发现时,她正要自戕,属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拦了下来。”凤凛道,“呦,没想到苍泠国…竟还有如此有骨气之人。”谁知女子仍是不甘,趁人不备拔了头上的发簪就向自己的咽喉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