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伤心到极致的时候,人的眼泪真的会变成珍珠,一颗颗的滚落。
他流着眼泪,伸手扶住江雪澜的肩膀,微微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是他夜间出逃
冬日里难寻几片绿叶,院里的花草树木全都光秃秃的,陆宛扯了一把喂马的草料拿来喂兔子,大白咬了一口干草,嘴巴蠕动两下,又给吐了出来。
陆宛不死心,重新抓起一根干草棍,在大白鼻子上戳了两下。
大白后腿一蹬,躲得远远的。
马厩里的马打了个响鼻,嘴里嚼着干草,发出沙沙的声音。
陆宛正要起身将自己扯出来的干草放回去,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肖珍腰间系着一条红穗,上面绑了两枚金铃,红穗随着她的走动摇摆,铃铛碰撞发出脆响。
她打开手里的纸包,弯腰凑到陆宛面前,“公子,用这个吧。”
被她捧在手里的是几枚墨绿色的饼子,散发着草叶的味道,估计是用青草压制而成。
陆宛站起身,接过草饼道谢。
他被困在这处别院七日有余,自武林大会开始后江雪澜和楚寻真便没了踪影,平日里能见到的人除了护卫和丫鬟便是肖珍。
肖珍的嘴极严,陆宛从她口中什么也问不出来,便逐渐放弃了从她这里套话的念想。
他把零散的干草洒进马厩的石槽里,盯着低头吃草的马看了一会儿,忽然道:“这几日,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肖珍无言,抬头望了眼不远处的屋檐。
“陆公子,”她的嘴唇分明没有动,陆宛却听到了她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像是闷在肚子里:“今夜子时后,在房中等我。”
自武林大会前一夜之后,陆宛再没有见到过江雪澜,与他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楚寻真。
院子里倒还是那些面孔,除去肖珍以外,陆宛全都叫不出姓名。
他本以为门外的守卫撤去了,不料那一日他尝试着出门走动,刚走出拱门,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黑衣人,语气幽幽,问他有何吩咐。
这人出现的悄无声息,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影卫,负责看管他的。
这处院子十分安静,想来距离城中应当有些距离,陆宛出不去,也没人为他传递消息,实在不知道外面如今是什么样子了。
武林大会集齐了天下精英,各门派的佼佼者都在,江雪澜虽恢复了武功,可也实打实的中过毒,即便恢复得再好,终究是回不到全盛时期。
更何况,就算他没有中过毒,身上没有伤,也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那日在房中见的最后一面,他见陆宛落了泪,便对着陆宛保证,武林大会上,他绝不会杀人。
陆宛不信他。
他被江雪澜骗过很多次,再也没办法相信他了。
夜深。
一道纤细的黑影举着一根蜡烛出现在陆宛房门外,昏暗的烛火将人影映在窗纸上,陆宛刚要去开门,却发现门外的影子变成了两个。
他在房中停下脚步,听到门外有细微的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