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她已经把知道的都供出来了吗?还找她干什么?”应钟问道。
“这你又不懂了,沈迦宁现在最怕的就是苏暮死,她供出的那些我们早就掌握了,用不到。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苏暮手中京城、骆州两地所有康宁军奸细的名单,主要的是朝廷那几个大员需要苏暮指认。”无涯颇为得意地给应钟解释其中的厉害关系。
应钟却道:“你是想利用沈迦宁撬开苏暮的嘴?咦……”应钟连连摇头,“我看这个沈迦宁对苏暮痴心一片,但苏暮未必把沈迦宁放在心上,你这个方法管用吗?”
无涯驻足,他是被应钟的笨给惊讶到了,“淮山和我比就已经够单纯了,你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比淮山单纯?”
应钟狠狠瞪了他一眼,无涯竟然说他单纯,他只是没他花花肠子多罢了。
无涯道:“苏暮是个男人,沈迦宁是他的女人,就算他对沈迦宁没什么感情,但苏暮是个重义气的人,要是看到沈迦宁一身血淋淋的样子,他会无动于衷吗?”
“哦,你是要用沈迦宁去绷苏暮的弦?”应钟指了指无涯的脑门,道:“够阴毒。”
无涯急忙追上应钟,解释道:“我可不敢阴毒,沈迦宁同我媳妇是好姐妹,我不可能伤害沈迦宁,我是让她配合我演一出戏,让苏暮招供,少夫人才能放他们夫妻两个一条生路啊。”
应钟就是跟着无涯来见识场面的,却被他吹嘘地开了眼界,也好像被他贬低了智商。
“少夫人压根就不会要他们的命。”应钟道。
无涯道:“肯定不会让他们死,但能不能让他们好好的活那就说不准了。”
应钟嫌弃地睨他一眼:“就你知道得多。”
无涯突然开了窍,问道:“少夫人是不是有十几头牲口送到郊外军营去?”
应钟道:“对啊,不光骆州的军营有,各地军营都有,少夫人说不能厚此薄彼,所以都分配了。过两天我要到并州和襄州送一趟呢。”
无涯扣住了应钟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道:“把咱骆州的给我留几天,在城中杀好放了血之后再送去,我要畜生血一用。”
“要血做什么?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绷这位苏先生的弦。”
“就你鬼点子多!”
……
五天后,无涯自觉苏暮精神差不多崩溃了,这才提审了他。
苏暮神思恍惚,手脚发凉,眼神模糊混沌。被人从牢里拖出来时,他想站立行走双腿根本使不上劲儿。他想同拖他的狱卒说话,求他们走慢点,厚重的脚链磨得他的脚脖子很疼,可是话到嗓喉却只能发出咿呀的声音,他失语了,说不出话来了。
被拖进了审讯室后,狱卒直接将两百斤的厚重铁链缠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像是被埋进了土坑,血液直冲脑顶,无法畅快呼吸。
无涯带着应钟和乔亦知踱步进来,乔亦知坐在侧边的案桌上,铺开了纸卷,笔尖沾墨,时刻准备着把苏暮的供述一字不漏地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