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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11(第1页)

向云来以前只知道痛苦会像烙铁一样在回忆上刻印,但他不晓得□□也会记住那种震颤。在看清楚阿波罗的时候,他的手指就紧紧地蜷曲在了一起。原本在桌上跟花园鳗打架的象鼩瞬间消失。胡令溪和汤辰都看着他。两个向导同时察觉他的情绪不对:“向云来?”有什么可担心?他所处的地方是绝对安全的。这里有他的朋友。见到向榕投来的担忧目光,向云来合上阿波罗的小盒子:“没事。”他对汤辰眨眨眼,示意她不要让其他人知道阿波罗。收好阿波罗和饲育所的资料,一切如常。汤辰开始跟胡令溪对这几年欠下的饭钱和酒钱,象鼩继续在花园鳗组成的小圈子里打滚。吃完焗饭,酒吧里的客人渐多,向榕和汤辰聊得热火朝天。向云来跟汤辰道别:“一路顺风,常常联络。”他留向榕继续呆在店里,自己则先行离开。开着咔哒咔哒响的小电瓶车往任东阳家里去的时候,他觉得神清气爽。没有比这更好的一天了。他站在任东阳的家门口,对任东阳说“我们分开吧”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丁点儿l的犹豫、愧疚与不安。任东阳很平静,仿佛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他甚至笑了笑,像欢迎一位客人:“进来说。”向云来:“我说完这句话就走……”但任东阳非常强硬地抓住了他的手。向云来下意识地抗拒,任东阳力气大得惊人,还是使劲把他拉进了房门。关上门之后,任东阳捏着门把手静静站了片刻,似乎在听门外的什么声音。“是因为隋郁?”他没有看站得和自己足有两米远、背部紧紧贴在墙上的向云来,低声问。向云来:“不是。”他语气中的肯定让任东阳先是愣住了,随即愠怒起来:“还有谁?”向云来:“没有谁,是我想这样做。”他深吸一口气,“任大哥,我很感谢你,无论是来王都区之前,还是之后。但我不能够再束缚你了。你当初是因为我才放弃工作上的机会,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里,我过不去。我知道你试图让我跟上你的步伐……”来的路上他就在酝酿这些话。他希望这是一次和平的、顺利的分别。他和任东阳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并不是简单可以一刀切断的。他也从未打算和他变成仇人。只是说着说着,他又在任东阳脸上看到了熟悉的嘲讽。以往当他试图对任东阳讲些道理、讨论些认真的事情时,任东阳脸上总是浮动着这种轻忽的、不过心的嘲讽。保持一路的轻快心情消失了。向云来一瞬间比任东阳还要生气,他大声说:“不,和那些事情无关。我跟你在一起不开心,我要和你分开。”任东阳:“我以为我们早就分开了。你已经喜欢上隋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帮他找人的时候?还是我不在王都区的时候,你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是吗?”向云来:“我做这个决定没有任何人参与。”任东阳看着他,微微皱眉。向云来:“我这样的人会忤逆你,会拒绝你,你很吃惊吗?其实我自己也很吃惊,任东阳。你不必再去想是什么人改变了我,没有人改变我。是我自己想要作出改变……”任东阳:“那向榕呢?”他情绪不佳地压低声音,“你别忘了,她的身份是我帮她搞的。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够夺走她考试的机会。”他不提向榕还好,一提起向榕,向云来像一个战士般瞬间充满了斗志。“正是为了她,我必须和你分开。”向云来说,“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还有你本人,已经影响到我妹妹的生活了。”“我们仍旧可以在一起,但你不必告诉她。瞒着她,她就不会知道,也不会有影响。”“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留在你身边!”向云来低吼,“你根本不喜欢我,不是吗?比我好看的,比我好用的人,你想找的话随时都有。我才想问你,为什么是我?是我做对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明明跟我在一起你自己也不情不愿,永远演戏真的有意义吗,任东阳!”他发泄般大吼。这情景一定很可笑,他是疯子,而任东阳是无奈的、平静的那一个。任东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反问:“你说的是什么影响?她的海域吗?”他的躲闪让向云来忽然觉得不对劲:难道他无意中质问到了什么关键?“为什么要主动陪我们留在王都区?”多年来的种种事情忽然间清晰地串联,以往没细想也不敢细想的疑惑正飞速膨胀,他继续问,“即便你把我们当做朋友,为了帮助我们而没读完大学,为了帮助我们而一直滞留在王都区,这很奇怪。”“我告诉过你。”“对,对,你说过。你说过这是因为‘爱我’。”向云来笑了一声,“我以前也没相信过。我以为你是喜欢跟我做。”

“……”任东阳的眼里掠过哂笑。向云来耳朵红通通:“我当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是……但是……”还会有什么原因?那个一直没仔细想过的问题,忽然之间横亘在他的眼前——为什么任东阳要这样照顾他们兄妹俩?他心中霎时雪亮:这才是任东阳和他关系的最大谜团。但,他不认为今天可以质问出结果。向云来把垂落到眼睛的头发全都抓到脑后,再次深呼吸,眼睛炯炯地看任东阳:“总之,我现在对你是完全坦白的。我……我确实仰慕过你,也崇拜过,喜欢过,当然也依赖过。我没打算否认。你对我们的帮助,我到死都会记在心里。但我们之间不能再维持这种关系了。”水母的影子在任东阳头顶若隐若现。良久,他松开门把手,往客厅走去。“你现在完全不需要我,也可以自己消除海域里的残像了?”“我没必要告诉你。”向云来语气生硬。任东阳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他咬着烟仰头,双臂向左右伸展,搭在沙发靠背上。他比向云来印象中瘦了许多,黑眼圈明显,长久的睡眠不足正困扰他。而那更麻烦的东西——向云来眼角余光看见一团水母在天花板的角落盘旋。它形态清晰但没有之前那么巨大,大约是以往四五个水母叠加的宽度,行动的轨迹和方式很奇怪:任东阳的水母很喜欢亲近别人,无论是自己的主人还是向云来,只要它冒出来,总会习惯性地凑到他们身边。今天不仅离得很远,而且还无目标无意义地在角落打转。“有趣吗?”任东阳说,“你绝对没见过这样的精神体。”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没精神也没力气。房子里弥漫着烟草的气味,呛人,浓密。向云来此时才察觉,即便是白天,任东阳的家也窗帘紧闭。昏暗灯光中,任东阳的脸淹没在烟气里。他变得十分陌生,向云来站在玄关,抓紧了挎包的背带,不敢靠近。向云来想起秦戈说过的那个词,“精神体变异”。“……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向云来问,“我知道有人可以帮你。”任东阳尖利地笑了。“你认识的那些玩意儿l,我看不上。”他手指夹着香烟,慢吞吞地说,“最后的忠告,别跟隋郁混一起,你会死的。……好了,滚吧。”向云来愣愣的。抽烟是任东阳梳理思绪的征兆,他以为自己还要迎接更强烈的狂风骤雨。“快走。”任东阳低沉的声音里掺杂了难以抑制的怒气,“这不是你想要的回答吗?”直到站在公寓楼下,向云来仍觉得恍惚。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太快了,快得不可思议。而且太平静了,他们之间居然没有展开一场殴打,这次非同小可的叛逆,引发的风浪居然比此前的好几次都要小。他能感觉到,任东阳失踪后回来,对一切似乎都有点儿l恹恹。他不清楚任东阳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些让银币水母异样膨胀的事情,一定也在持续地影响着任东阳。他忽然想到装在自己挎包里的阿波罗,在阳光下也不禁打了个冷颤。他要立刻回家跟向榕分享这个好消息。向榕海域里的折磨和屠杀一定会减少的,他万分肯定——一个被秦戈肯定过的野生调剂师,此时此刻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自信。才刚回到八里街,向云来就接到了隋郁的电话。隋郁为今天在危机办与隋司的碰面向他道歉,并且提出邀请:“你今天问我的那件事……我想好好跟你说明。你可以到我家来吗?”向云来调转车头,毫不犹豫。决心和任东阳彻底切割的最主要原因,跟隋郁当然毫无关系。但向云来心底有一部分很清楚,隋郁是他迈出这一步的勇气源头。他“想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希望隋郁紧紧地抱住他,而隋郁毫不犹豫地回应了。他迎着午后炽烈的阳光在灰尘扬起的道路上疾驰,一想到世界上永远有人为自己赶来,快乐就鼓满了他瘦削的胸膛。隋郁家那地方,电瓶车也必须停到地下停车场划出的一小片狭窄空间。向云来在停车场电梯里呼叫隋郁,但隋郁不在家。他只得沿着步道走上地面,给隋郁打电话。还未拨出号码,他便看见了隋司。隋司靠在一辆黑色的小车旁,正低头跟司机说着什么话。开车的正是在危机办里看到的混血女人。向云来不想和这个人打照面,或许是恐惧,也或许是憎恶。总之他跨进了灌木丛。隋郁从公寓的门口走出来,向云来往前走和往后走,都必然会被他们之中的一个人看到。他最终选择蹲下,躲在灌木丛后头。花开尽的迎春和月季纠缠得十分浓密。兄弟二人并未发现向云来。向云来把手机调成静音。既然是在路边说话,应该不会很久。他耐心等待隋郁结束这次谈话。但隋司开口的第一句就让他呆住了。“我看到了向榕的巡弋报告。”隋司开门见山,“前后两份都看了。她的海域非常特殊,我认为她就是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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