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个房间而已,至于么……”司马筠又扔过来一个白眼,道,“还是说这两房间里有你什么秘密啊?”
景伏城没出声,转身就进了屋。
这两房间虽然没他什么秘密,却有他太多的回忆了。
一间是他曾经住的,一间则是忘禅曾经住的。
自己的地方被别人所踏足本就会让人不爽,更何况是最有私密性的床被人碰,景伏城自然不乐意让司马筠住进这两件房里的任何一间。
景伏城犹豫了一下,进了忘禅那间房。
里面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就连忘禅的那方砚台和棋子都还存放在窗前的长桌上。
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几年以前,秦持玉立在桌前练字的日子。
那时候他总躲在墙后,趁秦持玉不注意突然从窗外蹦出来个脑袋,吓得秦持玉直拿笔头敲他,画一脸的墨。
可眼下却只剩落寞的心绪了。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放肆
皇宫中的日子过得格外漫长,数着数着好不容易才将这一天盼结束,落日余晖将半个屋檐照得清透,遥遥的,月儿也露出了些许踪迹。
殿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景伏城坐在石桌旁下棋,只听得到棋子和棋盘碰撞的清脆之声。
司马筠只在这宫中住了一日,她毕竟是敬国的公主,景伏远没有理由关她,第二日就将她放了出去。
可景伏城是实打实的在这殿里关了六七日的禁闭。
明日便是原定的要成亲的日子,景伏城甚至时不时能听到外头传来的喧闹之声,估摸着是景伏远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他这个主角登场,生米煮成熟饭,到那时候就是要反悔都来不及了。
景伏远可能认为他不会平白无故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又与那女子和离,但景伏远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赢了。
随着最后一枚棋子落下,这局棋翻了盘,门口也突然有了人说话吵闹的声音。
“我带了你们大景皇帝的口谕!”
熟悉的声音从外面隐隐约约的传进来:“他答应了让我去见景伏城的,你们还敢拦着我不让进吗?他与我一起的。”
景伏城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他紧张这个“他”是哪个“他”……是忘禅吗?
景伏城飞快的站起来,去门口迎人。先出现在眼前的是司马筠,然后是她身后的即子箴。
他梗着脖子往后看,再没人了。
心里难免失落,景伏城没忍住开口问道:“他没来?”
两人自然知道他问的这个“他”到底是谁,于是匆忙对视一眼,即子箴叹了口气,说:“本来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但想来想去你还是得知道,这才拜托了司马公主带我入宫来找你的。”
他这话说得奇怪,景伏城心中顿时有些不祥的预感,眉头也紧拧起来:“什么意思?忘禅出什么事了?”
“是。”即子箴说,“几日前,他突然告诉我当年秦将军一事有宁泰珩的参与,我劝他三思,谁知第二日便不见了他的踪影。后面几日我也一直在找他,但很可惜没有任何线索,我猜想他多半是只身犯险去了宰相府,只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才会失踪……”
景伏城脸色猛变,脑海里已是一片混乱。他捏紧了腰间系挂的那枚玉佩,瞬间立了起来。
“你冷静些,他只是没消息传来,不代表就是出了什么事……”
景伏城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回过头来急躁道:“我冷静不了!”
湖宫旁便有一处马厩,距离并不远,马厩外守着个打瞌睡的小太监,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下子清醒过来,跪倒在地喊道:“靖王饶命,靖王饶命……”
景伏城哪还顾得上他,随手夺走马鞭便一鞭打在了其中一匹马的屁股上,那马发出一声长嘶,昂着头蹬着后腿。
小太监脸色惨白道:“这、这、这是陛下的汗血宝马……靖王可得了陛下的手谕……”
就像是没听到一般,景伏城直接上手解了那马的绳索,翻身上了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