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绛闭了闭眼,攥紧剑刃猛地上前。
“我会在这弓里封下诅咒。”冰冷的剑刃将喉咙割破,他踉跄着跌进观御怀中。
观御瞳孔骤缩,而他用流血的掌心覆上观御眉眼,声音悲戚:“观御,你若敢解开封印,想起我,必受万箭穿心之苦。”
话音未落,勾玉弓悲鸣作响,数万金文如同飞舞的金蝶一般齐齐涌入弓身。
观御接住他下坠的身躯,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飞快捏诀封住他的命脉,丝丝缕缕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他的伤口。
这突如其来的、不容抗拒的气劲渗入四肢百骸,护在心脉处的龙息也因嗅到旧主的气息,翻腾不已。
涟绛错愕地睁大眼,琥珀色的眸子里映出观御冷漠而疏远的神情。
他一时难以分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只是茫然地探手抓住观御衣袖,轻声地喊:“哥哥”
没有得到回应。
他眨眨眼,偏头时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掉进观御衣裳上绘着的暗纹中,将那本就乌黑的颜色浸得更深。
观御没忘,但他不知观御为何要佯装失忆。
他溺在这迷雾里,溘然觉得心口好疼,身上新添的三道伤口也好疼,他几乎感到窒息。
那边玄柳被人搀扶着急匆匆地走上莲花台,头上冕旒晃得厉害,“他死了吗,死了没有?”
观御摇头,随后慢慢松开手,涟绛失去支撑跌坐在地,身后披散开的白发碰到伤口里流出的血,发梢被染红。
他双手撑在地上,竭力撑住身子仰头看向观御,双眼潮湿泛红。
面前观御无动于衷,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他,沉声说:“邪魔遇怨即可攀附九尾狐骨而生,今日若不剔除他的神骨,日后必有后患。”
涟绛身体一僵,掌心骤然发凉。他哀求地摇头,但无人理会。
众神面面相觑,而玄柳拍手叫好,又轻拍观御的肩,“孤也正是这般想的,虽说剖出神骨残忍了些,但这都是为了三界着想。”
见状,诸神纷纷跟着附和。
“既然这邪魔是殿下降服的,那剔骨之事,便由殿下动手吧。”
诸神嘈杂纷乱的话音渐渐停息,观御闻言沉默不语。
玄柳不由皱眉问:“怎么了?你若是嫌弃血污脏浊,孤这就让狱卒过来。”
“不必。”
涟绛看着观御缓缓蹲下身,眼底渐渐蓄起水雾。他摇着头挣扎着往后退,但身后即是万丈深渊。
观御靠近时,他依旧本能地朝观御伸手,下意识地环住观御脖颈。
“不不要”他哭喘着,无边无际的恐惧犹如浪潮,扑打着他一点点将他吞噬。
聚浪划开后背,他骤然攥紧观御的衣裳,将那昂贵的布料抓得难以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