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青被他弄得微愣,心觉有异,问:“怎么了?”
“没什么。”涟绛听着他的心跳声,摇头说。
他想过将有关悯心与春似旧的一切告诉府青,但说到底连他自己都不知悯心为何会死在大婚之日,春似旧又为何会自甘堕魔。
此时若是说了,除了徒增烦恼,什么用也没有。
府青无法阻止神族与妖族的联姻,也无法改变已定的命运。
正如他无法改变府青的死亡。
他唯一能做的,是将一颗真心捧到府青面前。
府青要将它踩碎也好,揉烂也罢,都是他心甘情愿。
他感到抱歉,一万年后没能好好爱观御。
膝弯忽然被握住,涟绛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鞋袜便被府青褪下,露出白皙细瘦的小腿。
“府青,”他动了动身子往后挪,想要将脚收回,“你做什么?”
“别乱动。”府青紧握着他的腿不让他躲,干燥的掌心与肌肤相贴,很快捂出热汗。
涟绛闻言果真没有再躲,随后裤管便被推过膝,露出红肿发青的膝盖。
大抵是没料到涟绛当真摔得狠,府青盯着那伤处看了片刻,起身拿药时顺手捏了他的脸:“摔自己倒是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涟绛呆呆摸着被掐红的脸,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府青知道他在故意试探。
府青很快取过膏药回来,净手后帮他抹药。但由于是起始(7)
神族与妖族缔结姻缘一事经由红纸金字在三界中传开,人人都说悯心与那妖族帝姬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这桩喜事而欢喜,但也有那么几个人因为此事而感到难过。
悯心大婚当日,涟绛戴上面具跟着府青前去赴宴,心头黑云积郁不散。
府青见他一路上沉默寡言,兴致不高,便以为是昨夜没休息好,轻揽了下他的腰道:“还有一段路,再睡会儿。”
涟绛颔首,但窝进他怀中闭着眼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半睁开眼望向车舆外,只见外头人山人海,四海八荒的仙神妖魔都前来赴会,乘车舆的、驾云御风的、摆尾展翅的他们都在为这一桩喜事而欢喜,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
见状,他的眉头皱得更深,神情愈加难过。
府青垂眸望着他,将他的脸色尽收眼底,便轻拍着他的背问:“你一向喜欢热闹,今日怎么却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