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似旧急着去找悯心,是以用过晚膳便从匆忙告辞,院中又只剩涟绛与府青两人。
府青注意到他望着自己走神,心底隐约泛起酸意,问:“你与他相识多久?”
“啊?”涟绛怔怔眨眼,满头雾水。
府青双臂撑桌,低头注视着他将话说的更加明白:“一万年以后的我,与你相识多久,相爱多久。”
这问题不像是府青会问出来的。
“问这个做什么?”涟绛一手捏着耳朵,一手搭上府青撑在桌沿的手,摸到结痂的伤疤。
府青手指微蜷,默不作声。
涟绛隐约明白他的心思,却觉难以置信——不久前这人明明还连话都不愿意听他说。
可他不知道,有些时候不是不愿意听,而是怕只言片语扰乱心神,情难自控。
他又有些走神,疑心府青这么问是又想出了什么法子来赶他走。
“涟绛。”
府青叫他的名,他蓦地回神,才发现府青弯下腰将他圈在了桌子前,距离几近于无,鼻息交缠可闻。
他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须臾间心跳变得飞快。
府青越靠越近,涟绛屏息后退,但身后即是方桌,他避无可避。
唇瓣即将相碰,屏风后忽有脚步声传来。
涟绛浑身一震,猛然推开府青。
后者神色晦暗不清,冷着脸扭头看向冒失闯入的人。
“小师叔!”
这声音有几分耳熟,涟绛抬头,见是不久前在丰京时遇到的少女。
她手里捏着一串糖葫芦,看清屋中并不只有府青一人后惊奇地瞪大眼。但她尚未来得及看清涟绛面容,视野便被玄黑衣角挡住。
——府青单手提着她将她扔出了房门。
“府青!”她不再叫小师叔,改口直呼府青姓名,“你见色忘义你!”
府青冷眼注视着她。
她渐渐怂巴起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声,清清嗓子正色道:“师父让我来告诉你,七日后他要与妖族帝姬成婚,便不去看二师叔过佛门了,这几天还麻烦你多照顾照顾二师叔。”
府青抬眸,屋中涟绛听闻此言亦是心下微惊:没想到这么快,悯心便答应了妖族联姻之请。
七日后成婚悯心这是一刻也不想多等。
涟绛微微叹气,心道若悯心与春似旧当真是府青执念所在,便是该难过许久的。
他越想越觉得心揪得厉害,抬头见府青回来,情不自禁地扑上前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