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看着,偷偷发笑。
楚祯:“确定要这样演?”
夏侯虞:“先演演看,他早晚会露出马脚。”
楚祯点头,又问道:“今夜,我先?”
夏侯虞思索片刻,摇头说:“我先。”
“好,小心行事。”
“嗯。”
此宴席,既不是战胜庆功宴,亦不是战前鼓舞士气。这顿席,不止夏侯虞和楚祯吃的不是味儿,众将士也觉得奇怪。
宴席之上,只有王秦一人是真的开怀痛饮。
楚祯望见王秦的醉态,眼神示意夏侯虞去看。夏侯虞顺着楚祯的视线,看见王秦开始满嘴胡话了,便对雁回一点头。
雁回领命,往王秦那边去。
楚祯:“漠北五万将士,各个是铁血汉子,唯独领军的他,一身软骨毫无脊梁。”
夏侯虞为楚祯斟了一碗酒,说道:“此时唯一的庆幸,便是池定城中半数以上的将士,都曾受过镇北侯和你的教导,没有与他同流合污。”
楚祯听罢,微低下头:“我如今容貌有变,他们应是都认不出我了。”
“别担心,”夏侯虞拍拍楚祯的背,“他们就算忘记了你的脸,也不会忘记当年的楚少将军,十一岁千里取首级的壮举。”
“你……”
夏侯虞伸出了手指,“你顺着北边那颗星往远看,那里有一处火光。”
楚祯看去,那里已经是栾国的境地。
夏侯虞:“我为质时,便是被关押在那里。而你取敌军首级时,与那处不过二十里。彼时,我被敌人鞭笞强去喂养他们的战马,站于山崖高处听见马蹄声,向远处望,便见栾国将军狼狈奔逃,而一红衣少年迎着落日策马狂奔追逐,一枪而出,取其首级。”
楚祯听着,身子忍不住颤抖。
“栾国派出了二十人迎接将领的小队,皆被那红衣少年斩于马下。更奇的是,那少年未着铠甲,一身单薄的红衣束腰长衫,便敢深入敌营。我那时站在高处,望着那名少将军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拎着头颅,纵马疾驰,迎着大周方向残阳似血的落日而归。”
夏侯虞说完,捧起楚祯的脸,“那时我便在想,漠北军中有此等热血少年,即便漠北曾战败过,但士气仍在,且永不磨灭。”
楚祯握住夏侯虞的手,半天说不出话。
夏侯虞:“你喝了不少,先进大帐歇憩。我找王秦谈谈,很快回来。”
说罢,夏侯虞不给楚祯回应时间,衣角从楚祯手心逃走,往王秦的营帐走去。
雁回早已等候在此。
夏侯虞没有开口,雁回瞬间明了,走到夏侯虞身边,在夏侯虞耳边道:“陛下,暂时无异样。只是……他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
夏侯虞挑眉,走近了营帐。
王秦:“我跟你说,楚祯为了在陛下面前得宠,吃五石散!多年前我只是楚谦军中的一个伍长,那时我就见过楚祯。他现在的样子和那时虽然没啥区别,但看着就是不一样了。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哪还有当年少将军的模样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