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天前。”
雾点了点头翻身下床,很快来到客栈柜台向值夜的小二打听道:“小哥,你知道这灞城一带有没有脏奴聚集的地方?”
小二马上换上一副嫌弃的表情说,“客官,你打听那群脏东西干啥?它们身上都带毒病的!”
雾讪笑着拿出几枚灵石说,“小哥帮个忙。我这人生地不熟的……”
小二一溜烟把灵石塞进自己袖筒里,解释道:“我是担心客观的安危,毕竟脏奴啊从事的都是最脏最毒的活计,身上咋可能不沾点儿病?它们连死尸和大粪都捡……啊,其实客官你只要注意点儿也没啥大事儿。如果您真想打听,就离咱们这儿往北不出三里路那大沼泽旁边有片棚户区,到那里就可以了。”
“哎好嘞,多谢、多谢!”
谁会在郊外放烟花还只放几响?
不管寻不寻常亲自调查看看,谨慎些总是好的。
雾向北行了三里,入目出现一片低矮破旧的棚户区。
灞城多雨,这些棚户想来除了能遮点风起不了好作用。走进棚户区后,鱼龙混杂就是第一印象。
不止是脏奴,社会的边缘人也聚集在此。
穷苦、残疾、病痛饥饿,行尸走肉。
这里的人什么都捡。活的死的,香的臭的,从人类婴儿到魔兽兽种,这里的人把可能换取生存的任何东西都捡起来,像宝贝一样堆积在那一张薄木板、几根弯木头搭建的摇摇欲坠之下。
她虽然已经相当面目可憎,可外来人的身份依然被这些棚户住民一眼瞧出。
来自各方的审视如影随形。脏奴大多看一眼就把眼睛塌回去,边缘人则把她盯穿,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想要的,大概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
雾穿行在这片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棚户区中。
她听不懂他们说得话,听在耳朵里像一些窃窃私语的蝌蚪在吐泡泡。
不知走了多久,一阵嘈杂的异动吸引了她的注意。
几个边缘人正围在一起,他们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还有的做出拔萝卜状的动作扯着一样东西。
雾定睛一看——那是一只人的胳膊。
“掰、开!”
“掰、开!”
由于这两个字发音简单,雾听懂了他们说得第一句话,同时恍然察觉,原来他们与她说的是同一种语言,只不过带着晦涩的口音。
他们努力地扯着那条人胳膊,并且竭力地抠着握成拳头的手指。
很快,本就伤痕累累、皮肉残缺的胳膊褪了一层皮下来。
这人大概早死了,皮掉了没有喷出血液。
也正因为死了,他牢牢攥着的手指尸僵,这群人怎么也掰不开那几根手指。
“砸、烂!”
“砸、烂!”
有人提了个好主意,有人兴冲冲搬来一块大石头对准那个拳头砸了下去。
“咯吱——”
骨头碎裂的声音还夹有一股黏糊糊的声音。
猿啼不止,他们掰开终于松泛的小指和无名指,把那人的拳头打开了缺口。
青色透亮的玉石露出一角,莹润柔美的光泽令人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