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今晚是与我们一同?用膳?还是让东南将吃食端过来?”
“让东南端来就是。”
云玳颔首,“那我就先出去了,表哥好生歇息。”
谢今澜的目光追随着她离开?的身影,直到方才,他都那般提醒了,她也不曾开?口提起关于?书院的一个字。
东南在她走后才进来,拱手道:“世子,书院那边,属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谢今澜收回目光,突然?笑了一声,“不用了。”
“是已经解决了?”
谢今澜想起她方才从容冷静的模样,掀开?被褥起了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哪有方才半点?弱不禁风的样子。
“是小姑娘长大了,晓得自个儿想法子了。”
站在窗棂前的男子,抬手碰了碰风铃,如风吹过般叮叮当当的响起,“也好,这样才不会叫人骗了去。”
东南有一瞬间看不太明?白谢今澜的心思,世子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
但不管如何,他作为属下,让主子开?心也是职责所在,“定是姑娘晓得世子眼下的情形不方面露面,这才体谅世子,闭口不谈的。”
若是从前,谢今澜自然?对这话深信不疑。
可今时不同?往日,在他见过了云玳与许商延的相处后,他不敢确定,云玳的心,还在不在他这儿。
指尖猛地捏住摇晃的风铃,转身之际,谢今澜心烦意乱的拨弄着算盘珠子。
“将那幅寻梅给许商延送去。”
东南抬眸瞧了一眼谢今澜,“是。”
“顺便告诉他,前朝大家为这幅画作的诗,真迹在我房中,邀他共赏。”
东南无奈叹气,“是。”
此时他不知是该同?情世子,还是该同?情许公子了,旁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吗?
自世子到了绀州,姑娘与许公子晚间几乎没有什么时辰相处。
可偏偏那二人,始终不曾察觉世子的真正意图。
阳城,许家。
弯月高挂,乌枝上立着的黑鸦煽动着翅膀飞过堂檐。
檐下的窗棂边忽然燃起了灯,许映礼披着衣衫在灯下展信,不过片刻,那?封黄纸便被狠狠拍在桌上。
“怎的了?”纱帘掀开,黎秋宜拢起半褪的衣衫,从床榻下来,“可是阿延与玳玳出事了?”
不怪乎黎秋宜如此想,许家人丁单薄,如?今许映礼唯一的亲人,便只剩下许商延,能让他如?此动怒的,也唯有那一人。
许映礼怒目道:“我前世是不是欠他的,摊上这么个?讨债鬼!”
黎秋宜从许映礼手中拿过书信瞧了瞧,随即嗔怪道:“阿延就你这么一个?亲哥,出了事不找你找谁。”
他气的面?红耳赤,可一转头,却发现黎秋宜已经开始收拾起衣裳了。
“你做什么?”
“去绀州啊。”黎秋宜不解回头,“你又不忍心扔下阿延不管。”
许映礼咬碎一口银牙,那?张与许商延眉眼相似,却又刚硬几分的脸几乎皱成了一团,“谁说我不忍心了!”
黎秋宜将衣裳一扔,双手并用的爬上了床榻,“得,那?睡觉。”
许映礼:“……”
他见黎秋宜当真不管了,着急的走来走去,憋得一张脸通红,“就算要?走,也?得等?我把事情安排好不是,你急什么。”
“我不急啊。”黎秋宜半躺在床上,支着额角,“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不过来继续了?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