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女子仍旧犹豫半晌,直到黎秋宜递给她一荷包碎银子后,她顿时双眼一亮,爽快道:“这样,我将柴房收拾出?来,我与我家男人去住,除了卧房以外,平日?里我们编竹篓的屋子也可以将就一下。”
安排好之后,黎秋宜让云玳带着许商延去这夫妻俩平日?住的卧房,又向两人要来了治疗风寒的草药。
忙忙碌碌了一个时辰,才总算将所有事情?打理好。
云玳端着药进了屋子,因?着许商延怕黑,屋内一直都燃着一盏烛火,微弱的光照在粗糙的泥墙上,虽瞧着简陋了些,也有着异样的暖。
这处没有屏风纱帐,云玳几乎是一进屋子,便能瞧见坐在床榻上的许商延。
“这药虽无?法根治,却也能让你好受些。”云玳坐在床边,一边吹着勺中浅褐色的药汁,一边问:“你怕苦吗?若是不喜欢这味道,我去问问这家姐姐有没有霜糖蜜饯一类的甜食,让你压压口。”
橙黄昏暗的火光映在云玳纤细的长睫上,她低眉垂目,张口闭口只有他时,那张本就不俗的脸更显得烨烨生辉。
也不知是烧到了脑袋还是旁的什么缘由,许商延这一瞬,突然便有些后悔了。
后悔那日?要她与他保持距离,要与她做一对假夫妻。
“许公子。”
瞧,她唤他许公子。
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一直如?此难听。
云玳问他,“你可还有力气自个儿喝药?”
先前她染了风寒时,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云玳怕他病的如?她那般严重,便想着先询问一番。
许商延抿了抿干燥的唇,眼神略有躲闪,“没有。”
“没力气。”
大半的火光都被?云玳遮挡在身后,是以她并没看?清许商延的神色,闻言,自发的便要喂他喝药。
她对着勺子轻轻吹了两下,这才递到许商延唇边。
他僵硬的张口,感受到药汁一点点落入口中,苦涩蔓延,却仍旧没有回过神来。
若是他没看?错,方才云玳对着勺子吹那两下时,她的唇,似乎也碰到了喂给他的药汁。
一碗药很快见底,许商延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云玳带着空碗离开时?,他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眼神复杂。
不过被姑娘喂着喝药而已,竟比他头一回科考还要紧张。
就在他暗自懊恼之?际,云玳已经?折返,这屋内只放了一张床榻,连桌椅都瞧不见,今夜他们注定要同塌而眠。
既是注定,许商延便不似上回那般要与她划分界限,沉默的?看她走过来?。
“许公?子,我方?才已经?与嫂子说好了,今夜与她同睡。”
许商延怔楞片刻,脱口而出,“为何?”
云玳看向他的?眸子眨了眨,眼里明晃晃的?映着几个大字:我们不是逢场作戏吗?
许商延喉咙灼热的?厉害,垂放在被褥上的?指尖缩了缩,“你如何与嫂子说的?,她便没有怀疑吗?”
“我说你生了病,需要好生休息,我晚间睡觉不安分,怕闹着你,嫂子听后觉着我说的?有些道理,便让我去与她挤一挤。”
那张嫣红的?唇一开一合的?像是梅花吐蕊,好看的?紧,却也令人恼怒。
云玳见他半晌不语,自顾自道:“那我就先过去啦。”
见她当真要走,许商延顿时?急了,“等等!”
云玳略微扬唇,眼中泛起笑意,回头疑惑的?看向他,“是……还有事?吗?”
“嫂子是长辈,晚上觉浅,你怎能去打扰她。”
“你怎的?知?晓嫂子觉浅?”
“我、我哥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