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明鸟不顾一切的攻击,就有了解释。
大概,洛疏竹想,失去理智的重明鸟前辈,把这颗种子,当成了一颗自己的蛋。
这应该就是九杀剑,想要带她找到的东西。
暂时不去思考为何九杀突然如此“有灵”,洛疏竹即可把这颗种子揽进怀里,轻轻站起了身。
树林里突然发出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转身离去的瞬间,树林的阴影里,突然走了一个男子。
很好看的一张脸,尤其是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好似要完全把人吸进去似的。
天地间,此时此刻,仿佛就只有这一双眼。
男子又上前了几步,他笑着伸出手,突然发声:“可以把种子送给我么?”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甜腻腻的,好似要渗透到她的肌肤里去,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答应他的请求。
洛疏竹站在原地没有动,她尚存一丝清明,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
她看着他,仿佛已经完全被迷惑,实际上,却悄悄地紧了紧右手的剑。
眼见她没有反应,对面男子眼中的暗色更浓,他重复了一遍,又问:“可以把种子送给我么?”
“不可以。”
长剑尚未挥出,对面的男子已经栽倒在地面,这一刻,在洛疏竹的眼中,那双令天地失色的眸子,也渐渐归于平常。
一只脚踩在了男人的脊背上,压得他直不起身,历拂衣的声音很冷,甚至带着威胁,“拖累别人,打架的时候却不在。现在跑出来抢东西,舅舅就是这样教你的,嗯?”
“不是,哥,误会……啊!”
历拂衣更加用力,一脚落下,他猛地惊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明明打架的时候就认出我了,还敢趁机抢东西,胆子真大。”
历拂衣从他昏厥的身体上迈过来,伸手揉了下洛疏竹的眉心,“你难受么?”
“还好。”她将种子收好,摇摇头,“这是你的……?”
“不知道是我哪个舅舅家的儿子,他们子嗣太多,有点记不太清。”他又一次低下头,关切去看她的神色:“你真不难受么?”
“居然对你用这种术法。”历拂衣沉默片刻,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狐媚子,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他这话骂的范围太广,洛疏竹沉默了一下:“……你自己也是。”
“我只有一半的血脉,而且,”历拂衣凑近,“我有用这种下三滥的术法,引诱过你么?”
“那倒是没有,”她突然福至心灵,感觉自己抓到了重点,“所以……你会么?”
“你觉得,我不会么?”历拂衣反问道。
他凑得更近,从他深青色的瞳孔里,洛疏竹看到自己的模样。
下一瞬间,她忽然伸手,轻轻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睫毛滑过掌心,带来一片痒意,她飞速开口,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会,不用在这儿试验的。”
历拂衣顿了一下,似乎有点失望,但随后又想通了似的,轻快地点了下头:“……那好,回去试试。”
光滑的镜面,映出女子有些苍白的脸。
她一动不动,任由身后的女子拿起玉色的短梳,轻轻打理她满头银白色的长发。
穆月灼盯住镜中的自己,很久之后,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表情看不出喜怒,却让摆弄她长发梁钦,瞬间顿住了动作:“公主,怎么了?哪里难受么?”
她对上梁钦关切的眼,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们对她,都太过关心,这种小心翼翼的姿态,让她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她低头望向自己的双手,指尖凝结出的微弱灵力,甚至不能与烛火的光辉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