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开口:“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和他切磋,没收住力……他这名声已经够差了,能挽回一点,是一点吧。”
方霁把历拂衣交给旁人,立刻答应了下来,他转身欲走,却又听见洛疏竹叫他的声音:“方霁。”
“怎么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肩膀的伤口,最后小声说:“别告诉他。”
如果和上次一样的话,他在醒来后,不会记得方才的事情。
方霁回答:“如果他不问,我不会说的。”
言下之意,如果历拂衣开口询问,他也会如实回答。
他们有自己的相处方式,洛疏竹心下了然,也不再为难方霁,只点点头,“好。”
头痛欲裂,浑身灵力不安分地到处乱窜。
历拂衣猛然睁开眼,强撑着身体运力,将体内的躁动抚平,才微微咳了几下。
他眨眨眼,盯着熟悉的屋顶,感到了一丝茫然。
上一瞬间,他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好像打晕了自己,再往前一点,是洛疏竹凑近他的耳朵,对他开口:“历拂衣,我特别喜欢你。”
这句话带来的欣喜还未褪却,他动了动,注意力就被手腕处伤口的刺痛吸引。
他盯住那处伤看了看,后知后觉地开口:“……九杀。”
历拂衣怔了怔,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
如果说,能让洛疏竹对他刀剑相向,那大概只有一种可能。
他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掀开被子,也不管自己只穿着一身单衣,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殿门在此刻从外边开启,随着女子一同进入殿内的,还有微凉的风与药香。
洛疏竹眉头皱了下,然后瞬间绽开一个笑:“你醒了?快回去躺下。”
历拂衣却没有立刻动,他上上下下打量洛疏竹一圈,确定她平安无虞,才默默地坐到床边。
他死死握住洛疏竹的手,犹犹豫豫地开口:“我还以为……你受伤了。”
同样的事情,如果再出现在洛疏竹身上一次,那他真的,万死难辞其咎。
“没有。”她笑了一下,“除了你,还有一个被瓦片砸到的小哥,没人受伤。”洛疏竹抬眸看了一下他的神色,“和上次一样,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是么?”
历拂衣认命地点点头,“我只记得,我好像把自己拍晕了。”他眉头蹙了起来:“我还……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没?”
洛疏竹顿了下,最后托着下巴问他:“把祈月殿的神龙塑像砸碎了……算么?”
历拂衣沉默良久,他感觉头顶抽疼了一下,不由得苦笑:“算,不过可以赔。”
“这个回头再考虑吧。”洛疏竹把他塞进被子里,“你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估计还得休息几天,赔偿的事情,方霁已经在办了。”
“疏竹,”他安静地躺好,青色的眼睛暗含着复杂的愧疚,“对不起。”
洛疏竹眸子落到他的伤口上,“别道歉了,九杀剑已经替我‘报复’过了。”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
历拂衣坐在低矮的桌前,一双长腿不由得弯曲,看起来有些局促。他本就身形高大,此刻再如此端坐,不由得增添了几分压迫感。
“那个……二殿下,”对面的男子不自在地搓搓手,“我知道你是无意的,所以,真的没必要登门道歉的。”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左肩,“我都好了,追月节那天,不过是被瓦片砸了一下,一点都不严重。”
“好。”历拂衣看出他的紧张,“那就不打扰了。”
“哎好,好。”一听到他们将要离去,男子脸上的笑意都真诚了几分,他将二人送至门口的时候,洛疏竹还能听到他舒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