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笑笑,“你又找到什么了?”
“你看这个。”她指指鳞片上面的痕迹,“这不是刀留下的,也不是剑。”
“还有,你离开的时候,医师来过了,她说,孔繁成没有中什么药或者毒。”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他也当了许久的郎中,怎么可能轻易中毒?
洛疏竹看着历拂衣默默把她卷起的衣袖放下,又继续开口:“你看这地面的痕迹,打斗很少,大多应该是孔繁成因为痛苦,不由自主挣扎留下的。”
“所以,”她给出结论,“我觉得他是束手就擒,而起,他不是写了:‘我有错’。”
历拂衣眉头皱了一下:“我问了项叔,他也不知道‘错’在哪里。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有一个新的可能,这场灾祸,是针对,当年跟在历岑身边那些人的。”
历拂衣无法准确地判断,历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这个父亲,说不上埋怨,更多的是——空白。
历岑并不偏心,也会像所有父亲一样,关心、爱护自己的孩子,但他太忙碌了。
那时候天界的大战一触即发,所有人都做不到太过安逸。
可是除了忙碌,在勉强能够见到历岑的时候,历拂衣偷偷透过门缝,看到的,却是或冷漠、或争吵的父母。
在一次极其激烈的争吵后,他跑过去,看见废墟里虚弱倒下的母亲,眼中透出些疯癫的怨恨。
对他的怨恨,对他们的怨恨。
——然后宋殊栾就成了偏心的母亲。
洛疏竹的声音打断他的回忆,在耳畔响起:“历岑身边的那些人,都怎么了?”
“嗯……回来的路上我回想了一下,他当时有八个手下,这些年,陆陆续续地死了五个,一个疯了,现在,就只剩下项叔和另一位女子。”
“我已经派人去保护剩下的三人了,希望能有点用。”
“对了,还有个线索,是孔云光发现的,你看这里。”
洛疏竹骤然发声,她手指了指一侧的假山山石。
左边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山石上,有一道黑色的痕迹。那黑色并不深,又因为是假山山石上的一道,可以说是毫不起眼。
历拂衣指尖在上面轻轻碰了下,沾染了一些灰烬:“火烧的?”他打起精神,肯定道:“不是龙族之人。”
“那会是谁?”
历拂衣笑:“我认不出,但是,可以找个擅火的问问。”
洛疏竹感觉周围的空气燥热了很多。往下看,山石的缝隙里,流淌的是金红色的河流。
一股一股地热气涌了上来,仿佛置身蒸笼一般。
历拂衣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她终于感到一阵舒服的凉意,“脸都红了,离这边远点,这不是河流,是火。”
他话音落下,半空骤然想起悠长的鸣叫,紧接着半空里红光一闪,连带着脚下的火焰窜了几丈高。
历拂衣一手把洛疏竹往后拉,一边接下来半空闪烁的红色剑光,“释羽!”他大喝一句,“别伤到人了。”
又是几道光,再抬眼的时候,远处最高的那块石头上,赫然站着个风华绝代的红衣女子。她眉目间画着个红色的花钿,分明是极其艳丽的打扮,却让你觉得无比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历拂衣,”女子慢条斯理地走下来,“真是万幸,在通雷塔和诛邪台走了一遭,还能再见到活着的你。”
不确定,但好像有点阴阳怪气的。
洛疏竹看看她,又看看历拂衣,小声问:“你们有仇?”
历拂衣也小声回她:“不关我的事,肯定是景乘风又把这大小姐惹生气了。”
他清清嗓子,直入主题:“释羽,我赶时间,别说废话了,这次来是有事找你。”
历拂衣袖子一挥,半人高的石头赫然出现在三人中间。
释羽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历拂衣,你现在求人办事,就送块破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