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被风吹的惨白的脸上,浮现出怜悯的微笑?,说起她的母亲,宽容得像在说一个顽皮的孩子。
“这?些我都看得出来虽然她的演技并不好,但我依旧爱她”
温白的睫毛被雪花沾满,她新奇地眨眨眼睛,有滚烫的泪珠悄然滑下,可她脸上的表情仍然轻柔。
“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所以我和她一样高?兴地来到了这?里?,我天真地以为”
温白咽下没说完的话尾。
“可她没有,拿到巨额补偿后她便一身轻松地走了。”
似乎说完了故事,温白紧紧抿住嘴唇,空荡的楼顶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许久。
“除了她,我不知道我该爱谁,可她便这?样不要我了,”眼泪不断从温白的眼眶中涌出,她越说声音越嘶哑,近乎呐喊:“我想如果我能完成温潮的考验,是不是就能把她的面子她的尊严捡起来!也能把她找回?来”
“可这?一切,与我那场下着大雪的梦一般,太虚了,太空了他们都说着醉话,只?有我当?了真。”
盛灼低下头,不愿再?看温白那张濒临崩溃的脸。她想起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她曾问过自己是不是得了心理疾病。
现在她也想问问温白,嘴唇翕动?,终是没说出口。
“我温白这?辈子,不长?。可我没欠过谁什么?,唯独欠了你盛灼,我知道你恨我,肯定是恨的。”
温白从墙上跳下来,走到盛灼面前,拿出一把枪,将?枪柄递给盛灼。
“对?不起。”
“我只?是想和你报团取暖,最开始是这?样想的。”
温白擦去脸上的泪水,拉过盛灼的手,将?冰凉的枪塞进她手里?,食指扣在扳机上。
“她现在去做别人的母亲了,我真的成了个孤家寡人,我羡慕你能找到自己的家,我很羡慕你啊盛灼。”
温白双手握住盛灼持枪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察觉出盛灼的犹豫,她便将?那冰冷的枪口狠狠地向自己怼着,强迫盛灼保持住这?个姿势。
“我也想好好的活。可人们都说,童年时极度缺失的东西,会在成年后加倍的索取回?来。”
“我的人生,从那个破旧潮湿的南方小屋里?开始,被她裹挟着,逼迫着,我真的从未任性过。”
温白松开双手,再?次展开了双臂,宛如一个等待赐刑的罪徒,她的声音清亮,又恢复了昔日的潇洒和江湖气。
“今天我将?她锁在家中,关了手机,不顾后果不计得失地做了这?一切,也勉强算是任性了一回?。”
盛灼咬紧牙,太阳穴不停跳动?着。
她知道自己信不过温聿,所以任由温聿递出了那把刀;或许也知道谢家的实力,可她还是派了人过去。
就连现在,在这?个街道纵横她无比熟悉的街区里?,她也没有逃走,反而是站在了这?样一个显眼的地方,等着自己。
就像是,一场顽劣的恶作剧。
企图在她那空白的人生中,制造出一些能证明存在意义?的波动?,渴望着得到他人的关注。
“我有罪,该死的罪。”
温白叹息一声,随后睁开眼睛明媚一笑?,“但我也替你开心,你走出了阴霾,未来是一条看得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