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海鹏道:“石师叔,你不用多疑,我是久已仰慕扶桑派的武学,因此诚心归依本派的。”
火云洞主则纵声笑道:“你不用害怕我恃强欺你,谁叫你是我的师叔呢,我做了你的师侄,没奈何,自然只有低头服小了。”
石卫给气得七窍生烟,但因敌强己弱,只好暂忍一时之气,委婉说道:“石某可不敢侮辱长辈,扶桑派也是水浅难养大鱼,牟堂主,还是请贵友离开玉皇观吧。”
牟宗涛道:“石师兄,你怎么啦?平日你很精明能干,今日竟然这样颠倒糊涂,我已经和你说得十分清楚,他们是我的弟子,你怎的还是要把辈份搞错?再说本派创自唐朝,源远流长,身为本门副掌门,你怎可自轻自贱,居然说什么扶桑派是水浅难养大鱼?”
石卫憋着一肚子气,说道:“好,就算是我的糊涂吧,这些人是你的弟子,但我可不敢认他们是师侄!”
牟宗涛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石卫正要开口,在他身旁的一个人已是大声说道:“牟宗涛,你这事情也未免做得太荒唐了,干脆和你说吧。我们不能承认这些人是扶桑派的弟子!”这人是和牟宗涛同一辈份的“扶桑七子”中的招显山。
火云洞主道:“师父,这人是谁?”
牟宗涛道:“他是你的招师叔。”
招显山是火爆的性子,立即说道:“牟宗涛,你别监人赖厚,我可没有这样妖邪师侄。”
话犹未了,火云洞主已是走到招显山的面前,唱了一个喏,说道:“招师叔,你不认我做师侄,我可要认你做师叔。师叔在上,请受师侄一拜!师叔,你别客气,别客气呀!”
原来招显山在大怒之下,要把火云洞主推开,那知却给火云洞主反扭他的臂膀,硬生生的把他按了下去。抬显山半边身子酸麻,臂弯关节拗得有如刀割,为了顾全面子,还得忍着疼痛,哼也不哼一声。
石卫又惊又怒,喝道:“你干什么?”连忙一抓抓下,待要拉开火云洞主,牟宗涛折扇一张,挡在他们中间。石卫抓着折扇,一股力道反弹回来,不由自己的倒退两步,折扇半点也没撕破。
牟宗涛笑道:“石师兄,你误会了。小徒不过是参见本门长辈而已。你瞧,招师兄受了小徒的大礼!亦即是承认他作师侄。石师兄,请你也上坐受礼吧!”
石卫怒道:“好的,但你的徒弟向我施礼,用不着你做师父的在旁监督吧?”此时他的妻子桑青和另一个扶桑七子中名列第四的赵弘已是一左一右站在牟宗涛的身旁,牟宗涛若然再有异动,他们就要立即出手。
石卫走上前去,迎上向他走来的火云洞主,冷冷说道:“你自承认是牢宗涛的徒弟,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我只把你当作客人。既然你远来是客,以礼相见,也是应该,随便你行什么礼吧。”
牟宗涛此来的目的,乃是为了夺取掌门,倒也不想节外生枝。只因石卫和招显山坚要驱逐他邀来的这班邪派高手,他才无可不可的纵容火云洞主折辱他们,至于他自己还是不想把事情弄糟的,当下心里想道:“石卫的武功虽然比招显山要高明一些,但在火云洞主手下,料想也要哈一点不大不小的亏,是用不着我去暗中帮忙他了。”
牟宗涛本来是扶桑派中的第一高手,他倘若要走过去,赵弘和桑青二人联手,也是拦他不住。但一来他不想把事情弄糟,二来自忖火云洞主也足以对付得石卫,于是佯作不知赵、桑二人来监视他的,站在原地不动,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说道:“火云贤徒,这位石师叔是本派掌门最倚重的人,你必须对他恭敬一些,不可失礼。”言下之意,即是要火云洞主适可而止,令石卫吃点小小的亏,也就算了。
火云洞主只道石卫和招显山乃是同一货式的人,折辱了招显山正自得意,听了牟宗涛的言语,便即哈哈笑道:“弟子遵命。石师叔,你请上坐,让弟子参拜。”故技重施,按着石卫双肩,乔海鹏把一张椅子推过来,时间配合得妙到毫巅,火云洞主双掌一按,石卫恰好坐在椅中。
只听得“哎哟”一声,火云洞主突然翻了一个筋斗,跌在地上。原来他本是要在把石卫按下之后,装模作样行个礼的,哪知双掌按着他的肩头,忽地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反弹回来,这就不由自己的跌出去。幸而他的身手还算不弱,百忙之中迅速即翻了一个筋斗,把反震的刀道消解了一半,跌势缓和,这才没有受伤。
石卫替招显山出了一口气,冷冷说道:“我早已有话在先,只能把你当作客人,你要行大礼,我可担当不起。咱们还是以平辈之礼相见吧。”说罢站了起来,向火云洞主拱一拱手。
火云洞主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怒火中烧,就想冲过去和石卫动手,牟宗涛给了他一个眼色,说道:“石师叔既然定要如此客气,你就恭敬不如从命,暂且以平辈之礼相见吧。待本门大事定妥之后,咱们再叙辈份。”火云洞主领教了石卫的厉害,怒火一过,想道:“牟宗涛不给我帮忙,再打也未必打得过他,这口气暂且忍着吧。”无可奈何,也只好瞪着眼睛和石卫拱一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