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李光夏和戴均这一班人已经赶到,一路杀了进来。
李光夏发现了祈圣因固然是又惊又喜,但还有一个比他更急于要会见祈圣因的人,这人是宇文雄。
宇文雄之所以被逐出师门。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他有“谋害”祈圣因的嫌疑,当日岳霆为了祈圣因之事,上江家登门问罪,夸张事实,甚至说祈圣因已经死了。宇文雄曾为此坐卧难安,因为倘若是祈圣因当真死了,他岂非沉冤莫白?
如今他见着了祈圣因,而祈圣因又正在危险之中,不由得惊喜交集,心道:“解铃仍得系铃人。说什么我也不能让她遭受敌人杀害,必须把她救出来、才能向她问个水落石出。”
此时李大典正使到一招“夜叉探海”,虎尾棍当头打下,要打碎祈圣因的天灵盖,祈圣因在敌人包围之中,闪避不开,只好与他硬碰,把银丝软鞭打出,缠着他的虎尾棍,将对方的向下猛击之势,暂阻一阻。
若在平时,以祈圣因武功的精妙,长鞭缠上了虎尾棍,只消使个“卸”字诀,以巧降力,不难将李大典的虎尾棍扯出手去。但此刻祈圣因早已筋疲力竭,内力无法运用自如;虽然也能够将对方向下猛击之势暂阻一阻,但那根虎尾棍仍是向讪的天灵盖直压下来。
贺兰明是李大典的老搭档;配合了李大典的攻势,也使出了他最拿手的神鞭绝技,一拾“八方风雨”,水磨钢鞭紧紧的迫住了尉迟炯的宝刀。他当然知道尉迟炯可以破解他的招数,但只要迫得他招架片刻,就可以让李大典击晕祈圣因了。
眼看李大典的虎尾棍离祈圣因的顶门已不到三寸,宇文雄一声大吼,连人带剑化成了一道寒光。己是向着李大典疾卷过去!
论武功,宇文雄与李大典大约是半斤八两,谁也胜不了谁。
但此时他似飞将军从天而降,这一招大须弥剑式又是蓄劲而发,来得迅猛之极,李大典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妙的剑法、不由得大吃一惊,百忙中只得抽出虎尾棍招架宇文雄的长剑。
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飞溅,李大典的虎尾棍给宇文雄一剑荡开,说时迟,那时快,祈圣因己是“唰”的一鞭,在李大典的额头打出了一道血痕。可惜她气力不济,要不然这一鞭就可以把李大典打得头开额裂。但饶是如此,李大典亦已额头见血,吓得慌忙退出战团,回去裹伤。
尉迟炯疾劈三刀,解开了贺兰明那一招“八方风雨”的杀手绝招,回身左臂揽着妻子,横刀一立。卫碰开两个敌手的兵刃。
戴均、李光复、竺清华相继来到。戴均认得贺兰明是御林军的副统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戴均一到,立即一声大喝,便向贺兰明扑去。
戴均是天理教中五名内的好手,即使比不上尉迟炯,却也不弱于贺兰明。贺兰明刚给尉迟炯迫退,脚步还未站稳,骤然间又觉拳风扑面,戴均一出手便是“百步神拳”的绝技。
贺兰明脚步未稳,给戴均拳风一撞,踉跄倒退。但贺兰明也委实了得。虽败不乱,他踏了一个“倒踩七星步”,水磨钢鞭已是使出。“回风扫柳”的绝技,风声呼响、横卷回来。
戴均已扑到了他的长鞭可及的范围之内,这一下长鞭倒卷回来,不容后退,也不容斜避。好个戴均,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不容发之际,疾的一塌身,“大弯腰,斜插柳”,掌背微托鞭身,掌峰斜斜的直劈进去。“乒”的在贺兰朋的肩头击了一掌。戴均一式两用,打中贺兰明之时,掌力已减了几分,但也把贺兰明打得哇哇大叫。
使流星锤与使大斫刀的两个卫士慌忙来援,戴均一声大喝,左右开弓,抓着锤头、借力使力。轻轻一拨,“当”的一声,流星锤却打着了大斫刀。使流星锤的那个卫士给震得身形摇晃,尉迟炯一臂揽住妻子,只用一条手臂,闪电般的一刀劈出,便斫下了这个卫士的脑袋!
此时,贺兰明这边原来的六个人,已是一死一走一伤,实力折了将近一半。但追逐戴均的那班卫土,随着到来,在人数上仍然是占了绝对优势。贺兰明气得哇畦大叫:
“把这些贼男女都给我乱刀斫了!”
尉迟炯纵声大笑:“贺兰明,你我走着瞧吧,看是谁接阎王的帖子?”
贺兰明指挥手下,布成阵势,内三重外三重的把尉迟炯等人困得水泄不通。尉迟炯这边人数虽少,但他们却有四名好手尉迟炯、祈圣因、戴均与宇文雄,李光夏与竺清华年纪虽小,亦是不弱。他们在内因列成方阵。敌人轮番猛扑。就似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但他们却像兀立江中的大石,任它狂涛巨浪,大石仍是安然不动。
尉迟炯稳定了阵脚之后,柔声说道:“因妹,你没事么?你稍歇一会,我替你防御。”
祈圣因道:“没事。大哥,这次多亏了宇文少侠,你我都该向他赔罪。”
尉迟炯哈哈笑道:“宇文少侠,咱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朋友啦。我尉迟炯是个草野莽夫,当年误劫了令尊所保的镖,这次倘若能够侥幸出狱,我一定到今尊灵前谢罪。震远镖局倘要重张旗鼓,我尉迟炯也厚稍尽绵力。”
宇文雄道:“震遗镖局之事已成过去,不必再提。尉迟夫人,我倒是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一二。”
祈圣因面上一红,说道:“宇文少侠,我使你受了委屈,这件事非常对你不起。只要我能够活着出去,我一定定会向你的师父师母说明原委的。”
他们解开了这个“梁子”之后,大家都是心情舒畅,宇文雄固然是越战越勇,祈圣因喘息一过,也重新振起了精神。
戴均与李光夏最着急的却是要救林道轩,戴均道:“尉迟舵主,你可知我们的少教主在这里吗?我是天理教林教主的手下。”尉迟炯吃了一惊,道:“哦,原来是林教主派你们来的。林教主英名盖世,我尉迟炯是仰慕久了,好,咱们杀出去劫狱。”
但敌方围困重重,尉迟炯脚上又戴着一个大铁锁,跳跃不灵,要防守是绰有余裕,要冲出去却是很难。
竺清华忽道:“尉迟舵主,你脚上拖着铁锁铁链,不感到不便么?我给你除去如何?”
这个大铁锁是连背铁链,紧紧扣在尉迟炯的脚踝上的,要把它除去,第一样要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刀剑,第二样必须运刀使剑之人,能削得恰到好处,否则差之毫厘,就要斫伤尉迟炯的脚了。尉迟炯在狱中夺刀之后,不敢用那把缅刀除去铁锁,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竺清华用的那把剑是父亲给她的家传宝剑,尉迟炯是个识货的人,一看便知。但竺清华的剑法如何,他只是看了几招。却非深知底细了。
祈圣因爱护丈夫,更不放心让竺清华试剑。她号称“鞭剑双绝”,在剑法上很有自信,正想向竺清华委婉言说,借她的宝剑一用,不料她刚要说话,尉迟炯已先说道:
“好,因妹,你替我留心点儿,竺姑狼,麻烦你了。来吧!”
原来尉迟炯是个十分豪迈的人,他虽然更为信赖妻子,但却不愿伤了一个初次相识的女孩子的自尊,所以他宁愿旨着斩脚之危,也让竺清华试剑,却叫妻子给他抵御敌人的攻击。
祈圣因吃了一惊,尉迟炯一个“来”字刚刚出口,只见剑光一闪,竺清华闪电般的一剑削下,“卡嚓”一声,尉迟炯脚上的铁锁已经落地,分成两半,连着铁锁紧紧扣在尉迟炯脚踝上的那条铁链,亦已削断,那剑锋几乎是贴着尉迟炯的脚踝削下去似的,铁链解开,却没有伤着他丝毫皮肉。
祈圣因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不过这次却是吃惊于竺清华剑术的神妙,饶她在江湖上被人誉为“鞭剑双绝”。亦是自愧不如。尉迟炯哈哈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小姑娘,好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