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偏头注视着她,纤长的眼睫上缀着淡淡的光影,见她没吱声,手指蜷着又勾了勾,随后挠挠她掌心,“怎么?不信?”
江黎怕痒,手指缩了缩,想抽出来,但没成功,喉咙一阵麻,她做个吞咽的动作,身子侧开,眸光落到地面上,看着拂在地上的影子,轻声道:“没有。”
“那就是信了?”谢云舟心情大好,撒娇式地再次挠挠她掌心,“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他一直挠她,真得很痒,江黎下意识的攥紧手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握住了他的手,又倏然松开。
一握一松,谢云舟垂眸睨着,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尾淡扬,轻笑了一下。
江黎趁他分神时,抽回了手,抿抿唇,藏到了身后,悄无声息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细看下,还能看到她指尖轻颤,脸颊上的红晕越发多了。
“你有没有想我?”谢云舟凝视着着她问,黑眸里倒映出的光簇拥到一处,衬得他眸色越发绽亮,犹似星辰缀在其中,“嗯?有没有?”
江黎心猛地跳快一拍,眼睫颤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逃离,“我让厨房给你熬了梨水,我去看看为何还没送来?”
白日她听到谢云舟咳嗽了几声,便找常太医要了止咳的方子,以梨炖汤喝最为管用。
“阿黎。”谢云舟没打算放她走,手指捏住她袖子,仰起下颌睥睨着她,“你在慌什么?”
“我我没慌。”江黎自小便这样,每次撒谎时眼睫总会乱眨,其实她心里不似外表这般平静,慌得没办法,心颤、手颤,腿颤,当年成亲那日,她都没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她并不排斥,还有种莫名的期待感,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再次被她压在心底深处,“我不跟你讲你了。”
言罢,她扯出袖子,朝前走去,步子迈得急,迈出门槛时险些摔倒,谢云舟见状出声提醒,“小心。”
说话间,他手掌心溢出了汗,心也跟着跳快了几下,下颌绷着,怕她再摔,提醒她,“别急,慢慢走,对。”
他那些像哄小孩子的话语,听得江黎更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大步走了出去,映在地上的纤细身影隐约透着一抹急切感。
看得出,她被谢云舟的问题吓到了。
谢云舟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角很轻地勾了下,比起两人的相敬如宾,他更喜欢她此时慌乱无措。
这也是为何他一而再再而三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加速的话,他不要他们还如从前那般,他要同江黎有个全新的关系。
两情相悦是他的最终目的。
他心悦她,那么他也希望她能心悦与他。
谢七端着托盘走进来,边走边回头看了眼,“主子,你刚同二小姐说什么了?”
谢云舟掀开被子从榻上下来,轻拂下肩上的发丝,走到檀木书案前弯腰坐下,从那摞书里,找出要看的公文,“怎么了?”
谢七把装着梨水的碗盏放下,淡声道:“属下看二小姐脸好红,眼睛也红,属下同她打招呼她竟然没听见,平日二小姐可不是这副模样,不知今夜是怎么了?”
谢云舟慢抬眼睑,“脸红了?”
“是啊。”谢七点点头,挑眉道,“很红,就像就像廊上的笼灯。”
“红了好,”谢云舟眼底淌着笑意,缀在眼尾的光熠熠生辉,仿若点亮了得灯盏,眼神里裹挟着一抹深意,“总不能我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
“主子你说什么?”谢七没听到,只看见谢云舟的唇一张一合动了动。
“无事。”谢云舟敛了笑意,端起碗盏一饮而尽,放下后,问道,“赵云嫣怎么样了?”
“用了刑。”谢七道,“招了供,说是因为和离的事对二小姐怀恨在心,说本以为还能同江大人再续前缘,后来察觉到不能,便把恨意倾注在了二小姐身上,故此,那日尾随她去了城东的铺子。”
“她同江昭和离与阿黎何干。”谢云舟眉宇间陇上一层寒意,手指攥得咯吱响,“简直强词夺理。”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谢七道,“二小姐算是因为江大人受了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