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也到了说这种话的年纪。
阿图基戎催他继续往下说。
蔡逯勾起嘴角,“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正在与她陷入一段热恋。”
阿图基戎:……
蔡逯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她化名小冯,在稻香坊当值。起初是在坊里酿酒,后来就开始调酒。”
阿图基戎回:“难怪她总能把苦涩的酒液兑得很好喝,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在调酒。”
阿图基戎对这种八卦很感兴趣,催蔡逯多讲些。
到底还是后辈,听起这些话,全将其当成一段遥远的故事。
可这些遥远的故事,对蔡逯来说,却是他真切经历过的珍贵回忆。
“她说她一直住在学堂,可她分明是才刚搬到学堂里。”
“她说她一直珍藏着我送的那把伞,可后来我才知道,她早就将那把伞给扔了。”
“她说总有男人来上门找事,后来我才知,那些来找事的男人,其实都是她的老相好。可她之前分明说过,我是她的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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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她,仿佛只要抓住她,就能抓住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梦。
幻梦里有无拘无束的风与流云,有一段自由自在的美好恋情。
蔡逯眼神惺忪,不由得撑腰倾身,朝她凑近。
她蹲下身,披起一身月华,脸被黯淡的月光照成了虚晃的月魄色,像是一个从月宫跑到凡间的仙人。
她的嘴唇动了动,轻声细语地说了几个字。
“哭什么呢。”
蔡逯想回话,想努力看清她。
可他的嘴被空气封住,眼眸也被眼窝死死箍住,只能隔一场镜中月水中花,虔诚地临摹她的模样。
雨打芭蕉,琼珠乍碎。
他的心被雨水打得湿漉不堪,啪嗒啪嗒地滴水。
这些水滴,在此刻外化成断线的眼泪,被她一下,又一下地吻掉。
她笑得温和,牵起他的手。
他恍若还待在一场美好得不甚真切的梦境里。
不然,她怎会与他十指相扣,在暴雨初歇时,带他走出逼仄的小院。
又在午夜与凌晨交替之际,带他穿梭在各家屋檐之上。
须臾,他们停住了脚。
待回过神,往四周望一眼,蔡逯才发觉,原来他们正站在一家酒庄的琉璃瓦屋顶上面。
灵愫解下斗篷,铺在屋瓦上。
她躺在斗篷覆盖的屋瓦上面,顺便还把他一同扯来躺下。
这座酒庄坐落在郊外田野间。
雨停后,潮湿的土地里慢慢散出稻粟香,青蛙紫引幽鸣不绝,蝉鸣声愈发清脆响亮。
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又把心肺里的湿漉给呼出来后,蔡逯才后知后觉,原来他刚才哭了一场。
难怪她会蹲在他身边,好奇地问:“你哭什么?”
他捂住脸,声音闷闷的。
“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