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先前二人根本就没有见过面,蔡逯现在连她是谁怕是都不知道。但现如今她也不能贸然托出自己的身份,把自己置于难堪的境地之下。
在易灵愫愣神时,蔡逯也开了口: “娘子若是无事的话,可否容鄙人先行一步?过了门禁,鄙人便不好走动了。”
蔡逯见易灵愫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确信她身子并无大碍。
“哦!好,丈人且先行。”易灵愫也不愿再做挽留,说罢便让出了道来。
她看着蔡逯转身离去,落步稳健,几下便融入阴暗处再也看不见。
听到脚步声走远之后,易灵愫才松了口气。
今晚这事发太突然了,她没想过会和蔡逯在短时间内相遇两次,这两次二人的谈话都极其匆忙,还未都做了解便各自分开。
*
“开了窗果然是更好一些。”易灵愫收了方才的思绪,开口道。
他的第一感受是:耻辱。
截止目前,他的人生堪称顺风顺水,可能最大的困扰就是哪日在赌场赔了钱,哪日在酒局上开了坛发臭的酒。
太顺遂,所以也太自信。自认为自己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又要面儿,相信凭借自身魅力,没人能忘掉他。
要说“替身”,也该是其他人是他的替身才对。
但他心里近乎于笃定的猜测告诉他:
是的,他被灵愫当成了沉庵的替身。
沉庵会比他更能取悦她么?
沉庵会熬几场大夜,不眠不休地给她在年会上呐喊助威么?
沉庵,配与他相提并论么?
回了审刑院,蔡逯把下属叫来,让下属去查沉庵与闫弗的身份以及相关信息。
下属只去查了一个时辰,就跑来复命:“知院,查这些可能需要些时间。”
毕竟调查身份信息这事,并不是打一个响指就能做成的。
蔡逯“哦”了声,“那就详细地查一查,越详细越好。”
蔡逯开始复盘他与灵愫的这段恋爱。
从前俩人也不是没有过摩擦,甚至可以说,日常生活中的小摩擦有很多很多。但那都无伤大雅。更具体地说,因为从前每次闹矛盾,她都会主动来哄他。
倘若把这场恋爱比作一座戥秤,把恋爱关系里的“爱”比作一堆秤砣,那么他认为,以爱为名的秤砣离她那边更近,她的地位更低,而他的地位更高。
但这次变故,令蔡逯很难再将其称作“无伤大雅”。
他要“唯一”,越是在意她,便越是在意“唯一”。
这次基本算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断不会主动低头。
所以他想,这次她依旧会像从前那样,屁颠颠地跑来哄他。
可能她会说“承桉哥我错了,以后我再不骗你”,可能说着说着就开始摸他亲他,可能还会再撒娇求饶,用糖衣炮弹诱他……
届时,若她表现得很诚恳,他也不是不可以再把底线调低,原谅她,包容她,告诉她没有下次。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开始单方面闹冷战。
不主动联系,不写信邀约,不去她可能会去的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