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寻这会儿不记得什么东突厥的将军,不记得天下三大宗师。
她只是慢吞吞地把长矛的半截从毕玄的身上拔了出来,连带着另外半截一并又往另一个还在喘气的家伙身上扎了两窟窿。
仿佛有种奇怪的吸引力,她朝着一处营帐走去,在帐篷里翻出了一卷古朴的书卷。
她隐约觉得这样的宝贝是不应当放在身边的,容易被人抢走或者弄丢,于是这东西就消失在了她的手中,被放在了一个她虽然不记得却知道最为安全的地方。
而后她又放了一把火。
这把火从赵德言的营帐烧起来,在她从帐中走出的时候几乎化作了她的背景,而在她的前方,一道道弓弩已经对准了她所在的方向,更在她冒头的一瞬间化作铺天盖地的铁箭朝着她袭来。
戚寻眼皮都没动一下。
她从察汗淖行到哈尔和林的一路上没少玩雪,现在这周遭何止是与向雨田交手时候的三丈方圆内的飞雪,化作了为她所掌控的棋子。
与流矢对峙的冰雪屏障,让人只觉绝非是人力所能企及的神迹。
有的箭矢被震了回去,有的箭矢落了地,落在这一片扩散开的火光之上。
在这一片混乱中,戚寻眼前还是笼着一层薄雾。
也或许是因为这些人快马逃遁时候扬起的雪尘太大了点,让她觉得有点不大痛快,她便将手中的其中一支断矛朝着人群簇拥的方向甩了出去。
这一下自然是不可能落空的。
但戚寻没管自己扎中的人是什么身份,只是觉得这支月狼矛少了一半,从一百斤变成了五十斤后果然操纵起来舒服多了。
她得意地拖着另一半尚带血痕的长矛,一路朝着那个最为气派的营帐而去。
虽然当她抵达这地方的时候,人都已经跑没了。
于是她便抱着着半根长矛坐在了营帐顶上,看着落日映照中宛若流金的天穹底下,越烧越盛的火光几乎将此地化作了一片火海。
戚寻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举动,只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个词,叫做封狼居胥。
眼看着火快要烧到她坐着的地方了,她才跳了下去,像是将方才那本书册丢进自己的神秘仓库一样,把这王帐之中的财宝也用这种方式给搜刮走了,而后她依然保持着不疾不徐的步调,朝着南边走去。
等到向雨田收到了此地的大动静赶来的时候,又已经跟戚寻错开了一步了。
鄂尔浑河的西岸只剩下了一片被大火烧灼的痕迹。
向雨田跟逃窜中的东突厥人打听,从对方惊惧不成语调的话中听到此地遭到了天罚的消息。
天罚中有卷挟风雪而来刀枪不入的神灵,神灵击杀了东突厥佗钵可汗,还杀了他们东突厥最为勇武的将军毕玄。
赵德言倒是实在是没必要说的。他如今年纪尚轻,还未混到魔帅的位置上,只是因为的确武功不低,在这突厥牙帐中有了些地位。
尤其被这个神魂失措的目击者牢牢记住的一幕便是,佗钵可汗身死,杀人的神灵坐在王帐之上化风雪为屏,阻拦住了飞射而来的箭矢,眼看着王帐彻底烧毁方才离去。
而后,亡命之中的突厥人将最为勇武的摄图立为沙钵略可汗后南逃,谁知道被天降半支月狼矛击杀。
余下的东突厥王族中,阿史那庵罗与阿史那大逻便这对堂兄弟彼此互不相服,这生怕神灵天降再度逃亡的队伍便被这两人分开成了两半。
“……?”向雨田露出了个迷茫的神情。
从突厥人的言语描述,和转述出的赵德言死前留下的话来看,戚寻的精神状态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可是,怎么会有人在疯了的状态下还能搞出这种事情的?
向雨田都不知道应该说她这是有天赋,还是该说她这算是从骨子里都是个为清平盛世做贡-->>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