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身怀外挂,她也完全无法压住和氏璧和邪帝舍利一并发作带来的狂暴真气。
此刻这狂炽的真气完全压住了她主动运行的内功,也压住了她的主观意识,让她只觉天地苍茫,而她是其中最为浑浑噩噩的一个。
若非明玉功始终在维持着近乎降温的作用,若非神照经在运转之中惊人的修复能力,和氏璧撞入她的怀中,紧跟着跳出了满屏的系统警告之后,便应当是她周身真气彻底走岔了路子爆体而亡。
但或许和氏璧主动跳出来的化为己用中其实还带着一种无形的保护,吃撑归吃撑,倒是的确没到撑死。
在她这徒步涉川过原的进程里,她虽然头脑之间一片空茫,好像连带着自己是什么人都给忘了,却也依然在消化这两种异类真元。
只不过,这实在是一个很需要时间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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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寻走出了许久。
她不觉得饥饿也不觉得疲惫,只是在朝着前方看去这一片重复的景象中,有种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往何处的困惑。
她思索了半天也觉得头脑里像是笼罩着一层雾气,越到后来她看向周遭的世界也觉得一片混沌,便干脆循着直觉继续往西北方走去。
这或许也不该叫“走”。
途径的冬牧队伍甚至看不清她的身形,只觉得像是有一道狂风过境。
比起先前骑乘白虎的速度,她此时何止是快了十倍。
虽然她不辨西北,不知目的,完全就是凭借着剩下的本能在行动,但好像天穹星光与她体内残存的和氏璧力量相互呼应,分明在眼前铺开了一道指引方向的线索。
于是在一个落雪照旧的黄昏,她抵达了位于哈尔和林的突厥牙帐。
那是突厥的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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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火被点了起来。
跟一个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的疯子实在是不必讲道理的。
戚寻只觉得自己看到一杆长矛伴随着炽烈的火光袭来,手握长矛的家伙长得像个古铜色的石雕。
若是她尚能保持冷静的状态下,只怕还该思考一番要克制着几乎百斤的重矛得用什么借力打力的巧劲,对方的炎阳奇功又能不能被她的天水神功所克制。
但她此时冷极又热极,经络之间的烧灼让她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这种问题。
她只是伸出了手。
邪帝元精与和氏璧真气在无形之中造成的洗筋伐髓效果,让她此时无论是本身的力量,还是结合了武道修为的本事都要远胜从前,虽然她这一按一拽中谁看了都不觉得其中有什么技术含量,可也恰恰是这种最朴实不过的招式让来人面色一变。
戚寻的目光里一片混沌,毕玄身为武尊,如何会看不出对方此时到底身在一个什么状态。
只是他必须出手阻拦住对方的行动。
可对方的实力显然已经超过了武道高手这四个字所能界定的范畴!
他的长矛落入了敌手,同步出手的赵德言自戚寻背后袭来的归魂爪,也简直像是在给这个悟道之中的疯子挠痒痒。
她依然一手按着月狼矛,却分出了一只手洞穿了偷袭者的胸膛。
飞雪在无形中化作了一道支撑在她身前的屏障,将鲜血和斥骂之声都阻拦在了外面。
毕玄根本没有这个多余的心力去关心魔相宗这位的生死,先前只是被她阻拦住戳刺进程的长矛,自另一端传来的压迫力骤然增加到了让他都难以承受的地步。
他当机立断选择松手,又旋即抢攻出掌而来,但这支长矛从双方争夺变成落入戚寻的手中,好像丝毫也没让对方因为惯性的缘故而有所迟滞。
毕玄掌风未到,已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断折之声。
月狼矛在对方的手中断折作了两半,直掼而出,径直穿过了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