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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苓贵人所在。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尤其是后宫,众者皆不知事情怎么会闹得这般大,像是早有预谋似的。带着火把的侍卫蜂拥而上,宫婢们,女官们,其他的宫外人……吵嚷成一片,各种伴着哭泣的或是辩解或是指责的声音乱得不堪入耳。“外男闯入”“探亲”“含血喷人”的字眼不停地往外迸。
得的是云掌印的私令,久虔随同厂役隐在暗处,他静静地按紧了剑柄,警惕地窥伺着四周,却对这场被刻意造出的闹剧始终不为所动。
皇嗣在宫里的消息被传到有心人的耳中去,真假先不论,引为昭王卖命的刺客前来一趟探探究竟总是绰绰有余。此举一则是试探实力,二则……也能让陆良御破例省亲更有说服力一些,妃嫔因恐慌见父,却被指认不干不净的罪名。有了捕风捉影的荒谬事迹在前,多少是让昭王后期难行,众官也难免会生出一些不满的意见来。
久虔虽了解得不多,却知云卿安可信,只要是在牵扯到侯爷的情况下都不会有例外。
“有声音……”身边的一名番子有些怀疑地发出提醒,久虔还未来得及回应,眼神一凝,只觉危险的感觉疾涌上心头。
不远处拔刀抽剑的声音几乎听不清,可见来者骇人的速度与诡魅的巧技。宫苑难得古树,枝影在不可名状的风雨里细微摇晃。一道黑影幽魅似的落在树梢,足底轻盈地踏过几片湿淋的碎叶如迅疾的飞鸟。
换过一般人,看到的只会是不清晰的身影,而落在久虔的眼中时,他能清楚窥到来者的形相体态,黑暗影响不了他分毫。
年轻的杀手半张脸覆着古银色的傩面,藏下的刃光好似野兽的眼睛般无情。出现在视线当中的竟只有一人,若非是不自量力,那定是另有蹊跷,不知是否有其余者隐在幕后。
“已至,慎动。”
叶落之时,久虔敏锐地纵身掠出在前拔出佩剑,压抑的金石激鸣之间,剑刃已同从上空袭下的柳叶刀紧紧相钳着。对方未得手而一个转身,撮指成刀,旋风般地接近往他的颈项疾劈。
一切发生得太快。
久虔已陡然绷直了身体,应激仿佛也只是瞬间的事,他只瞥见那人一截泛白的手腕,带出尖利的破空弧度似是讥讽,指刀忽然力道一轻,他的心头不合时宜地跳出一个故人的名字。
而不待看清,仅瞬间其又抽身而离再度隐匿进黑暗里,不知去向。
“见了鬼了!他这是在视察引动,有危则必退。”番子纷纷欲动,而后却陡然意识到问题。
惊疑未定,久虔沉着脸,面色已然发白,与来者泛白的手腕看起来没多大区别,道:“留守勿追,我随去。”
无论来的人是不是殷无戈,他都必须走一趟。为回岸,为公道。
(本章完)
战未休急之所急。
朔边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月,杀场已被清理过,而空气中仍然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自朝成立,边军虽说无法杀进寒冷的北境击溃羌族,却也将缘城各方看守得固若金汤。
烽烟台是浓黑色的,此非彼。
“报!司马将军,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是否……”传令兵急急地跑过来。
“且慢,我要再去劝一劝陛下。”司马潜闻言,放下手中的舆图走了出来。
他先是示意传令兵原地等待,而后迈步走向后面的营帐,那是当今朝陛下所休。走在路上,烈日灼不化坚寒,司马潜不由得回想起了三日之前陛下刚刚来到时的场景。
条件恶劣不缺兵卒在路途当中昏厥倒下,而坐在豪华马车上的李延瞻喝着带糖的西域葡萄酿是感觉不出什么不妥的,更何况还带了贵妃前来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