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对夜愁说:“我发现了自己的生存意义与价值,不再把男人当做是唯一。”她忽然伸出手握住夜愁,夜愁的心怦怦在跳。“这一切的功劳都是你——”她说出与齐藤太太相同的话。
“‘致命的情妇’,你拯救了我——”但她也老实道:“我并不喜欢这样称呼你,因为,致命的情妇最终还是会毁在男人的手里!我真心诚意祝福你:终有一天,找到真爱的男人!”宫本太太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致命的情妇啊!她心中掠过愿焰的影子,是的,她这一生,就是只为愿焰而活……
宫本太太对夜愁挥挥手,相视而笑,放下心中的仇恨。两个女人分道扬镳,宫本太太消失在地平线上。
而当夜愁回过神,危急再次寻找愿焰的影子时,有人抓住她的手、抱着她。她不用回头,儒湿的汗水夹杂海盐的作昧,她的心松了一口气,顺势慵懒地躺在他的怀中。“你划船划到哪儿去了?我差点儿要找搜救队下海找你——”
他不动声色地面对着她。如果不是他去冲浪,他不会知道,在另外一个岛上的安养院中——幽子还活着的事实,她已被折磨得不忍卒睹……
他不能让夜愁知道他刚才发现的秘密,否则夜愁一定会惊天动地的崩溃。
夜愁的嘴巴不曾提及,但是,他心知肚明,幽子是她这一辈子挥也挥不去的噩梦和鬼魅。
充满神秘的海啊——为什么总是让他们发现不可预知的未来,唤醒沉睡的过去。他的心再度对由于充满愧疚……
“没什么。”他老神在在道。“只是遇到一个三尺高的大浪,摔到海底,只好随便找个岛屿,先避避海啸的前兆。”
“那就好。”她的手紧握住他被盐水清过的肌肤,发光、黑亮,但又是粗糙的。“你绝对不能有事,否则我一定会发疯。”她可怜兮兮地要求他。
“放心吧!我了解海,不会被大海卷走的。”这是一个爱海的男人绝对自豪的一点,他们总是能突破万难,化险为夷。他转移话题。‘你刚刚在和谁谈话?我怎么不知道你这里还有朋友?”
她无奈地笑笑。“怎么会是朋友呢?她只是我情妇生涯中不小心伤害的一个陌生女人。”
他明白她的话中话,心疼地按按她的弱肩,小心翼翼道:”结果呢?”
“结果啊!”一反往常的,她却露出自我解嘲的脸。“她们都说:我是‘致命的情妇’呢!”
“致命的情妇?”不明究里的他,整个睑僵硬了。
她沉侃他:“还没听完话,脸就变得那么难看阿!”见他皱起眉头,她才倚偎在他怀里,一五一十说出之前齐藤太太和宫本太太说过的话。他们沿着沙地向一望无际的海滩直走,海浪沿路拍打,海水溅身,为他们带来咸意的快感,他俩在沙地上留下足印,海水又淹没他们的踪迹……他们重复走着过去的梦。
致命的情妇?
出乎意外,愿焰未发一语。在他的心底,听她说一次“致命的情妇”,他的心就抽动一次,或许,他不喜欢听见这样的字眼。岁月的变迁,让他捉不住她,虽然,他们“应该”是夫妻,也彼此相爱,但是,过去的“烙痕”是不能抹灭的,现在,她还会不会继续想做情妇呢?她也许不想做他的妻子……他不得而知。
她在逼他发笑。“小心!我是‘致命的情妇’,随时会要你的命喔!”她一时兴起,笑逐颜开地在海浪上跳跃,如果海浪是音乐,她就是那会跃动的音符。
愿焰的神色凝重,灼烧的心痛,像热水般注入他的体内。
夜愁没有发觉别异样,只是自顾自兴高采烈着。
只是,大海就像是愿焰的翻版,随着愿焰低落的心情,不知不觉间掀起惊涛巨浪,也似像激他俩起伏不已的命运。
他们乘私人家艇回到东京市郊。之后,再回到寺刚豪邸。
今夜,一如往常,只要有愿焰伴她,她就是全世界最快乐的人。
冷峻的大门口,黑色记忆潜藏在深处不由自主地倾倒而吐……那把无情的刀,几乎让她失去了他。
也因为这样,她的大门口部署了许多保全人员。
血迹斑斑的记忆,让她心惊胆战,她的手不觉握紧他的手臂,他感觉她在发颤,本能更用力地环往地,带给她无限的安全及保护。
突然,她感到背背发凉,好像有鬼魅在背后窥伺她的一举一动,硬将她推到万丈深渊——
是的,黑暗中正有个男人面带杀气欲置她于死地。他的手上——拿着一瓶会毁人容貌的盐酸。
他要将盐酸倒在这罪该万死的女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