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膝近前,融野还想去牵那手。
“你瞧我这脑子!我与她是恋人,于你是天下最最好的朋友呀!”
然她的手再度吃痛,肩膀还挨了一搡。
她的脑子彻底转不动了,猜忖冬冬的心思,她向来认为难于登天。
“冬冬你推我干什么呀……”
来不及困惑,见真冬起身就要回屋,融野喊道:“我又说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呀,你不告诉我我如何晓得啊!”
冬冬未理睬她,她也未急吼吼地跟上去。
谜样的女人,莫名其妙。
全凭怒发冲冠、理智丧尽,搡完了却又悔又恨。
事不关松雪融野,嫉妒心作祟罢了。真冬一清二楚。
她的内心曾怀一种安慰——纵她无法拥松雪融野入怀,向松雪融野一诉恋慕之情,只要旁人也没这本事,那就是好的,可以忍受的。
退一万步说,旁人也可以有比她多的勇气告知情意,但松雪融野是个憨瓜,虽床上矫健,情爱上却始终不得开窍,故而理解不了她人的情意。
可如今你看松雪融野何止是开了窍,那痴醉于情爱的神态悉皆瞧在了近视眼里,痛在了胆小鬼的心上呀。
但与此同时,真冬亦确信了一点,那就是她几度克制住告白的冲动是对的。
松雪融野倘不懂何为情何为意,你跟她一诉恋慕的后果最多是“我也喜欢你!冬冬!”鸡同鸭讲后该怎么就怎么,问题不大。
可她是懂的,很懂。那要说出来了,松雪真冬岂不尴尬得要一头撞死?
拍拍胸脯,真冬安抚好隐隐作痛的心。这是她最擅长的,比画枕绘擅长多了。
拉开纸门朝外探头,没看到松雪融野。真冬继续步向缘廊,仍未见着那憨瓜。
起先没反应过来,待她察觉廊下一双木屐都不见了方意识到不对劲。
心脏跳得好快好大声,她慌了神。
“融野!”
赤脚奔出家门,人来人往,哪里还有憨瓜的身影。
是她大吼大叫失了态,也是她出手搡人,搡一个全无过错的松雪融野。
谁也没那个义务责任惯着她的古怪脾气,松雪融野也不例外。
“也好,走了也好……”
可是再如何努力说服自己想开些,她胸腔里快速跳动的心却难以平静。
几近撕裂肉体的痛楚遍身蔓延,虚幻又真实,她受不住了,只好抱头蹲下。她大体是用这样的方式度过了她的幼年时期。
这样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一切肉体或精神的痛苦都打不倒她。
“冬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