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的李广林在官路上兢兢业业的干了十几年,从没想到明靖十六年的冬天是如此的寒冷。
利刃般的冷风刮过每寸裸露在外的肌肤,自外而内渐渐渗入血液迅速流经各路脏腑,僵硬的腿脚似被牢牢黏在金銮殿外的汉白玉砖上,而就在几步远的地方,一条蜿蜒的红色刺眼的映入眼帘。
刚刚还兀自吵成一团的朝臣们瞪大眼睛,看着那紫衣女子毫不犹豫的刺完最后一剑,拎着嘀嗒了一路血水的长剑,站在他们前面,一丝阳光照在剑身上,泛出地狱般的恶影。
“你,你要做什么?”
前路是一片尸体,后路是紫衣女子的同伙,饶是一向镇定的韩老和萧北辰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不是计划中的一环啊!
还有,她是谁,他们又是哪方的?
“我是来救驾的,你们带我去见皇帝,等,还是先去找长公主吧!”
皇帝对于整个社稷很重要,但在徐瑾心中,永宁侯府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何况,就这么一时半伙,皇帝估计也死不了,那就再等等吧!
朝臣们大眼瞪小眼,问题是他们也不知道长公主的遗体在哪儿,而苏侯一派的人则神态紧张的掩盖在人群之中,慢慢的往角落阴影里缩了又缩。
呼呼风声在金銮殿外来回穿梭,地上的血迹早已冻住,但比这更冷的是徐瑾眼底的幽光。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你给我出去。”如娜眼尖的瞥见殿门后一缕系带,握着弯刀毫不客气的把人一脚踢了出去。
一个蓝灰色的身体翻滚着扑倒在徐瑾和众位朝臣中间,灰白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尖细的哀嚎声,这不是康公公又是谁。
和福公公不一样,康公公为了野心投靠了苏侯爷。
“徐姑娘,您,您饶了奴才,奴才知道长公主和成嬷嬷在哪,奴才带您去。”
那一地的尸体和血太过吓人,刚刚目睹了一切的康公公战战兢兢的躲在门后不敢动,谁知还是被人发现了。
银色弯刀倒映着地上康公公抖得像筛糠的身体,抬起的脸上带着细细的褶子,即使他背叛了明靖帝,也从未料到自己有这么一天。
撞在了永宁侯府的手上。
这位当初进宫被皇帝赐婚的徐姑娘,笑容明媚、温婉尔雅,谁能想到杀起人来就像个煞神一样。
徐瑾的身份被人喊破,韩老和萧北辰的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和笃定,既然他们能进来,那么大军也快了,没发现太和门那里的动静越来越小了吗!
金銮殿上方的云层不停翻滚蔓延,一点点覆盖住远方而来的点点金色,让下面这片地方瞬间失了阳光而阴冷起来。
李广林无意中瞥到徐瑾手中的黑色长剑,嗡嗡,嗡嗡,忽而一阵尖锐的嚎叫在自己脑海深处炸开,前方地面仿佛裂开无数缝隙,屡屡黑雾从中冒出,伴随着一阵阵刺耳的挠壁声。
不只是李广林,许多朝臣们都面露痛苦之色,有的甚至双手抱头不停晃动。
而康公公已经语无伦次的在地上翻来覆去,嘴里喊得都是“别来找我,不是我。”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徐瑾蹙起秀丽的眉毛,右手平平执剑,左手抚上剑身,顷刻之间,那些人眼耳中什么都消失了,或是从没有过。
金色犹如利刃剖开厚厚云层撒在金銮殿上,浮出一丝丝暖意笼罩殿内外。
李广林耳中的嗡嗡声瞬间消失,暖意再次回到躯体中,旁边不少人都有同感,精神恍惚中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
某些意志力强大如韩老及萧北辰只是怔忪了一下就恢复了神志,立马警惕的望向四周,炯炯目光落在如娜身上那明显的苗族项圈和手上的弯刀,忽而转向对面的徐瑾。
“大小姐”
辉子一脸凶巴巴的扛着巨大的铁斧头从一众官员中而过,暗红色的宽阔刃面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在人群中瞬间引起一阵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