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乡侯府恢复爵位,看似鲜花锦簇,其实并无实权,家中子弟没多大出息,唯一的唐墨,唉,怀王殿下的为人大伙儿都清楚,敢让他徇私枉法,就能把你毙死在锦衣卫。”
“这门婚事于大皇子得不到任何好处。”
“但同时众目睽睽之下,让锦乡侯府不致于招来其他人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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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夫人从没想到自家还有爵位被恢复的那一天,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养了多年的庶子居然是先太子遗腹子,甚至赐婚圣旨到她手上的时候,脑子里想的还是她,她居然曾经暗搓搓给唐墨穿小鞋的事情。
唐夫人努力浮起笑容送走了一拨儿来贺喜的人,急急走到无人的内室,转头就问身旁的心腹,“伯爷,不,侯爷呢,回来了吗?”
此时此刻连女儿就要成为大皇子正妃的喜讯都无法掩饰唐夫人现在的郁闷心情,她只想好好揪着唐恩平的衣领问他,老娘这么多年哪儿对不住他了,居然瞒了她那么大的事体。
哪怕漏点底儿,她肯定好吃好喝的供着那母子俩,现在可好,只盼着怀王殿下不要计较以前他们的不懂事儿。
唐夫人藏在衣袖里的双手隐隐发抖,要不是心腹扶着,说不定连路都走不动了。
哪怕知道唐侯爷的做法是对的,那时候正值多事之秋,要是暴露了唐墨的身份,说不定整个府都被人一锅端了。
啊呀,这都什么事啊!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顾侯爷和安昌长公主的脸上都带着疲乏之色,顾家兄弟和徐瑾都不好再叨扰他们,便让他们好好休息,说点悄悄话什么的。
三人并排走在长廊上,徐瑾在中,思索着刚刚的消息,轻软如云雾的眉毛升起又降下。
“大哥,先帝就没想过要是没人揭开真相,他的亲孙子就得一辈子当个,呃,锦衣卫。”
长公主的亲侄子,当个名声太臭的锦衣卫,还要被人接二连三的刺杀,这身份真是个难活儿。
顾然温和的看了看好学不倦、努力理清各条姻亲关系的徐瑾,耐心解释:“当年昭华太子和太子妃先后病逝,先皇后接连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先帝一边要彻查宫中,一边要照顾皇后。”
那段腥风血雨的日子,顾然曾听父亲提起过,后来许是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和亲外孙,即随父母一路赶回长安城的顾然,先皇后的身体又好了些许。
不过那时候顾然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生病,对外孙的担心稍稍分担了先帝后的悲痛之情。
“先帝或许想过,但可能更怕护不住先太子唯一的子嗣,要知道当今陛下排行第四,前面的二三两位皇子都因为各种原因贬的贬,圈禁的圈禁,为了权利,父子也可反目,何况叔侄。”
“唐侯爷看似糊涂,实则是个明白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顾然没有明说,当时没把孩子托付给长公主,其实是先帝对女儿的最大保护,避免她陷入斗争漩涡,护她一世平安荣华。
皇孙长大后,若身世被挖出,那么这是一个绝好的人情送给现任皇帝,毕竟民众都希望皇帝宽宏有爱。
顾璨这一路走得气呼呼,听了大哥的话,努努嘴想损几句唐墨,不,如今应该叫做朱墨了,但话到嘴边又吞下去了。
算了,看在舅舅的份上,他下次对朱墨好点,最多不瞪眼了。
徐瑾在顾然细致认真的教导下慢慢理清了脑海中那条长长的丝线,但随即立马想到她与唐墨的初见,缘于一场刺杀案的未遂。
那么,那些人杀他,究竟是因为锦衣卫得罪人了,还是他的身世当时已经泄露了呢?
如今看来,唐小白脸也挺可怜的,看似风光,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封王圣旨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可皇帝自个儿的儿子爵位还没着落呢!
徐瑾在心里唏嘘了一把,转眼瞧见初一在廊外花丛边儿悄悄的朝她招着手。
“大哥,让元景送你回知墨斋吧,我去处理点事儿。”
徐瑾说完话,就提着裙子向着花丛走去,翩翩身姿灵活俏皮得像只小燕子。
“跟大哥回去,读个书。”
顾然拍拍弟弟那满脸的依依不舍,姑娘家总要有些自己的独处时间,他也不知道还能教弟弟多久,以后就是阿瑾的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