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没事,这儿冷,先回屋里去。”
没过多久,一阵风向快速从宫里传递到宫外。
早朝之上,明靖帝在大多数不知情和极少数知情者正想着怎么措辞、酝酿、按照计划行事的时候,立马让人宣读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锦乡伯府三子唐墨为昭华太子之遗腹子,出生时先帝曾找高僧批命,此子命火太弱,需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成年前不宜养在皇室,遂交托于锦乡伯府,现顶天立地、仪表不凡、文武双全,册封为怀王。
第二道:锦乡伯府唐侯爷(唐恩平),受先帝重托,养育怀王,悉心教导,现恢复侯府爵位,兹闻侯府嫡女唐氏素心,年芳十六,蕙质兰心、秀外慧中、贤良淑德,赐婚为大皇子正妃。
福公公一口气读完了两道圣旨,余光瞟到下面一群早已呆若木鸡的朝臣,有人张着大大的嘴巴迟迟无法合上,甚有些内阁大臣的胡子呼呼的上下漂浮不定。
什么高僧,什么命火,明白的暗暗在心里扯淡个鬼东西,不明白的那是石破天惊,皇室秘辛啊!
更有深思者,现任皇帝育有五子,一个皆未封王,没想到第一个居然给了唐墨。
说小气,皇帝非常慷慨,大方的承认,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甚至连王府位置都已经想好了。
让下面想反驳的都没机会了。
特么还能让皇帝收回圣旨吗?
广陵侯苏子义站在前列,上身微微前倾,双目平视前方明黄色台阶,似认真恭顺的在消化刚刚的消息。
老狐狸,心里指不得在怎么抓耳挠腮呢,顾侯爷心里默默腹诽。
饶是夫妻俩昨晚看似风平浪静的在宫里过了一夜,但躺在床上时,两人双手紧紧相握,隔墙有耳,不敢交谈太过,内心只浓浓的担心着府里的孩子们。
在长公主回来换下宫服梳洗加喝口热汤之后,顾侯爷也一阵风似的卷了回来,顺便叙述了新出炉的火热消息。
顾璨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凤眼都成猫眼了,顾小爷有生之年没想到自己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一个表兄。
顾然早有心里准备,一时听到也没有太大反应,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身下座椅扶手。
“他怎么会是舅舅的儿子?他一点儿都不像舅舅?陛下会不会搞错了?”
顾璨连发三问,虽然他没有见过昭华太子,但从父母曾经多次提及的回忆中不难看出那是一位睿智、温和、宽宏的男人。
那唐墨,一丁点儿都不像。
顾侯爷屁股都还没坐热,讲得正是口干舌燥,被儿子这么冲一句,正想开口教训,就见一杯清茶稳稳的送到他面前。
“姨父喝茶,先润润嗓子,慢慢说。”
这些遥远的人和事情,徐瑾都不晓得来龙去脉,只能静静的坐在边上,认真倾听记在心里。
顾侯爷欣慰的瞅了一眼满脸关心的徐瑾,还是姑娘好,生儿子都是来气自个儿的。
“那道赐婚圣旨恐怕不简单吧!”
在傻弟弟揪着唐墨身份不放的时候,顾然细细思索了一下所有,问出一句让顾侯爷赞赏的目光。
茶水下肚,片刻间暖意流转全身,思绪再次回到脑海,顾侯爷的眼神中透出沉沉复杂之色。
“陛下这是想用锦乡侯府拖住大皇子啊!”
在大皇子十四、五岁的时候,皇后就开始甄选长安城各世家及官宦之家的闺秀,据说原本是看中娘家的侄女,广陵侯府的二小姐苏凝香,不知为何没成。
后来苏皇后在宫里办了几次花会,召见的无不是那些根深叶茂子弟入朝或是手握兵权的府上小姐。
直到大皇子成年出宫开府也没挑出个一二三四,长相平平的不要,木讷寡言的不要,活泼好动的也不行,好不容易看中一个,还没开口,人家立马定亲并找皇帝报备一番。
把苏皇后气得在宫中足足骂了半个月,后来据说还是皇帝看不下去了,赐下一位侧妃,乃是京中五品官吏之女。
饶是这样,这位侧妃也被苏皇后母女嫌弃的要死,经常提溜进宫敲打一番。
据最近的小道消息,苏皇后看中了江南布政使的嫡长女,本想着及笄后再请赐婚,谁知被明靖帝捷足先登,直截了当来个当庭宣旨。
“唐恩平为人看似嘻嘻哈哈,遛狗逗鸟,实则多年来片叶不沾身,不然先帝也不会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