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声觉得这样的生活虽然有些莫名,但感觉好像也还不错。他和小陆哥那些人熟悉了,偶尔也会待在一起,听他们每天胡侃身边的“大事”。
直到小陆哥某天为了吹嘘,把一把开了保险的枪直接放到了周声手上,得意笑道:“知道吗?外国货,咱们刚搞到手的一批,给你长长眼。”
周声无动于衷,已经很了解他的德行,“你不是说我小孩子,跟我显摆有什么用?你找你三哥面前说去。”
小陆哥撸了一把自己刚剃的寸头。
嘟囔:“谁敢啊。”
又吐槽,“小小年纪,你也一样难搞。”
周声不搭理他。
可小陆哥为此还是被储钦白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通。
然后当天下午,他就开车带着周声去了郊区靶场,亲自教他怎么装弹上膛,怎么瞄准射击。
夕阳在山坡上留下影子,背后的胸膛宽阔而坚毅,周声听见他说:“周声声,专心一点。”
“为什么要教我学握枪?你上午不是还刚骂了小陆哥。”周声侧头不解。
储钦白站在身后,调整他的姿势,看了他一眼开口说:“他那是胡闹,要是不小心走火,那事儿可就大了。现在教你的是正确姿势,站好。”
周声一个常年握笔的手,未曾碰过这种冷冰冰的家伙。
但是那个下午,从拿起来都觉得重,到真的掌握正确方式,虎口发麻,手臂颤抖,储钦白都没有露出一丁点心软的样子。
周声的韧性,在这时候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他流了很多汗,但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只是偶尔侧头看见旁边储钦白的目光,总觉得他眼底情绪很深很远。
日落之际,有人开车过来,扬声喊:“三哥!”
周声就自觉收了姿势,知道他有正经事要忙了。
这些天他已经隐约有感觉。
城内的氛围正在变得紧张,外面的天也是一天一个样。
“回去吗?”周声问。
储钦白上前替他拆卸了零件,揽了下他肩头,“走吧。”
此后周声好几天没见着他。
但是最近总有消息流传,他要走了。
两个月前他跟着城内的督办突然调来,现在上边调动,也在情理之中,父亲也说过,他不会在这里久待的。
但是周声乍然听见时,依然呆愣了好几秒。
再次去到他平常办公务的地方,得知他今天刚好在。
接待周声的是他手底下周声不太熟悉的人,大概只是听说最近两个月,他一直在储三少身边,只迟疑了两秒,就直接带着周声去找人了。
脚踩在阴湿的石板砖上。
周声跟着前边的人一路往下,走进像是牢房一样的地方。
隔了老远就能听见人惨叫的声音。
周声迟疑了两秒,问前边的人:“储哥在里面吗?”
“在的。”带路的人回头给他让开了一点位置,一边殷勤说:“别听这人叫起来可怕,但是管用啊,到了三少手里的人,就没有他撬不开的嘴,自从他来了,咱们工作都轻松不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