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昼总觉得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回到了原地。
电话挂断,刚做了金主的姜郁善气有点不顺,总觉得姜清昼临近毕业叛逆得过头。
她想了一会,没什么顾忌地上楼,推开姜清昼的房门。
里面干净简洁,东西寥寥。
姜郁善漫无目的地踱了半圈,像是想起什么,哗地拉开书桌右侧的抽屉。
东西被摆成四四方方,姜清昼的强迫症愈发明显,她看了会,没什么表情地合上。
过了两秒,又拉开。
最里是一个小小的方盒子,姜郁善依稀还记得,这是合作方为了打好关系,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姜清昼的专业,送来的石料。
照常他只会把东西堆在仓库。
姜郁善眉毛好奇地挑了挑,掀开盒子上的搭扣,石头散发温润的光泽,往上一拉能看见底部刻了一大半。
字是古体,姜郁善并不认识,但能看出不是姜字,没刻完大概是因为最后半刀划坏了。
姜郁善啧了声,拿出手机拍照:“帮我看下这是什么字。”
已经没有倒时差需求的助理回复得很快:“姜总,是于字,篆体。”
姜郁善看着短信,脸上的好奇逐渐消失,转而变成某种化不开的阴沉。
她把抽屉推了回去,发出啪的一声。
“你跟物业联系一下……”姜郁善打了电话过去,“算了,你把电话给我吧。”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
姜郁善朝门口走去,神色慢慢变了,又成了那种冷静到接近刻薄的样子。
“嗯,是我。”姜郁善转身时看了眼书桌的方向,“办公室和走廊的都要。”
别墅区静悄悄的,中间是无波无澜的人工湖。
姜郁善撑在二楼连廊的栏杆上。
“不用备份。”姜郁善淡淡地说,“原件就行,我让司机过去取,他姓刘。”
台风刚刚结束,近郊一点儿风都没有,湖面清澈得如同面镜子,倒映着清空。
“没什么事了。”姜郁善最后开口,“谢谢。”
于丛在卫生间里呆了段时间。
他反应过来自己哭得有点难看,把童曼哄进了卧室,才站在盥洗台前,抬手擦了擦脸。
他猜童曼没睡着,但于丛心里太乱,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帮忙的舅舅很快又离开了,留下了律师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也是本地人,在北京做律师的,很厉害。”他语焉不详,有点不好意思地提了个请求:“如果真需要什么费用,我可以帮你妈妈负担,但是你爸这个情况,从公司的角度考虑,我不太方便再出面了。”
于丛沉默了几秒,在电话里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