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重响,滕光意从马背上跌落,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慌忙上前,“苏嫦!快出来!”
任谁也没有想到,官道上居然有人敢下杀手。
胸膛上的衣服被晕染出一大片红色,和闪闪发?光的金线交织在一起。最爱美的滕光意,此刻嘴角鲜血流出,脸色青黑的不像样子。
他是幼子,家中有大兄尽孝承业,倒不如何?担心,直到生命尽头,想到的居然是姜渔嬉笑怒骂的脸。
他艰难笑了笑,之前一直以为?,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都是骗人的话,姜渔于?他而?言,得到是锦上添花,得不到也无所谓。
没成想,不知不觉间,她在自己心中已经占了这么大的分量。
后?面商队被惊动,发?生骚乱,驻守的府兵立马赶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嫦跳下马车,走到滕光意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是进气小出气多了。
低下身查看了一下伤口,她惋惜摇摇头,“伤了肺部,箭上还涂了毒药,没救了。”
官兵已经到了前面,把几人团团围住。
滕光意的眼睛合上了,他没能死在玉京,也没死在江南。
苏嫦把箭矢拔了出来,献血不断涌出,谢闻结果来,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虎狼纹理,眸子低垂,沉默不语。
这箭矢,他认识,也常常见。
姜浮被吓到了,朝夕相?处的人,顷刻之间就没了性命,她看向低头拿着?箭的谢闻,对?方还在看着?手中的物件,并没有回应她的目光。
苏嫦叹口气,用手帕将手上的鲜血擦干净,估计是冲着?谢闻来的,方向偏了才死了滕光意。
现在官兵都来了,她们安全了。
箭矢
本来以为只是一次旅行,没想到?居然折了人命。
续州刺史识得谢闻,得知太子在这里出了差错,当即吓得不行,拨了一支军队护送,又保证一定会将凶手缉拿。
只是他虽然保证,但此地四通八达,想抓住凶手绝非易事,恐怕早已经混进人群桃之夭夭了。
几人回玉京的时候,多带了一副棺材。
见过皇帝后?,谢闻匆匆换了衣服,离开东宫,去了晋王府。
晋王不久前新婚,傅相家的大?娘子?不见踪影,二?娘子?补上空缺,成了晋王。
谢闻在?江南,并?未观礼,晋王府的还残留着?喜意,门口的红灯笼,墙上的红色贴纸。
晋王进厅的时候,一脸笑容,步履轻快,整个人洋溢着?和他本人极其不相符的爽朗。
“阿闻,你怎么来?了?前段日子?你去了哪里,居然连阿兄成亲都不能赶回来?。”
谢闻深吸一口气:“我在?哪里,三兄真的不知道吗?”
晋王愣了一下,谢闻语气里的冷淡太过明显,这让他摸不着?头脑,“什?么?”
谢闻挑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扶额道,“滕光意死了。”
晋王挑眉,在?他旁边坐下,“滕国公的幼子??怎么死的?你们究竟去了哪里?”
谢闻抬起头,兄弟俩目光对视,妖艳的芍药和静丽的莲花或许本来?就不该在?一起开放。
谢闻眸如寒星,“我只问你一次,滕光意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晋王先是惊讶,然后?无奈冷笑,“你是怀疑我想杀他,还是怀疑我想杀你?”
他发起怒来?,将几案上摆的瓷杯挥落在?地上,上好的茶叶随着?水四散开来?,光洁的地面?一片狼藉,屋外守着?的女使侍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进来?查看却又碍于命令,只能原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