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带来了船工和匠人,福州刺史也准备好了关于船政司的筹建工作,只等着他们到来。
福州临海,有不少造船厂,但不是所有造船厂都能被纳入船政司。
福州刺史挑选了几个合适的造船厂,呈给工部尚书过目。
工部尚书扫了一眼,将这份详尽的规划书交给了司清。
福州刺史:?
他瞅了一眼人高马大,酷似皇帝的少年,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人肯定就是某位皇室宗亲吧!
说不定还是奉圣上之命,前来观察福州船政司的情况。福州刺史如此想到,这是否代表着圣上看重福州呢?
福州刺史激动了起来。
司清的几个庶出弟弟还未及冠,也没有封王,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猜测这人是小皇帝的哪位弟弟。
司清简单地扫了一眼,就将这份规划书又丢回给了工部尚书。
司清:朕是来玩的,这些事就交给你了。
工部尚书愁眉苦脸地接了过来,和福州刺史商议起筹建船政司一事。
船政司计划纳入的几个造船厂,都是根基浅薄的庶人开办的,若是当地望族开办的造船厂,不一定会同意给朝廷打工。
这些造船厂的技术,自然比不上根基深厚的当地望族,这也是福州刺史为什么要给朝廷上书,希望朝廷能提供技术支持。
司清围观了一会儿,听着又是庶民和当地望族的掰扯,深觉没意思,在屋内溜达了一圈后,就跑出去寻姚七娘一块儿玩儿了。
姚七娘被带走之后,一向很是担心,直到下了船,看见了一望无际的海面,心中的那份忧虑才渐渐消散。
不知道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无法看见这样的景象。
姚七娘一辈子都待在长安,这是她头一次出远门,自然觉得什么都有趣,带着随从一路赶到了海边。
司清过来时,正看见海滩上的渔民们,对着海面上的仙景朝拜。
“这是干嘛呢?”司清疑惑问道。
“海市蜃楼,”姚七娘没有和渔民们一起向这奇异的景色朝拜,而是解释道,“魏仆射说过,这是光通过大气折射,形成的虚像……”
司清听得云里雾里,但为了和姚七娘找到共同语言,只得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姚七娘笑了起来:“我上次说人于天地,不过是蜉蝣,魏仆射还担心我,安慰我蚍蜉可撼大树。”
虽然这句话是来嘲讽不自量力的人,但魏琳似乎坚定的认为,蜉蝣可以撼动大树。
几千年来的庶民,不就是历史长河中的蜉蝣吗?但他们在历史中的重量,绝不是一页轻飘飘的史书可以记载下来的。
也许是见到了从未见到的海景,姚七娘的话多了起来,这里没有看管着她的姚家人,也没有文武百官,只有不相识的渔民。
她看上去自在多了。
司清盯着她的梨涡发了一会儿呆,想了想又问道:“皇后……你是真的心甘情愿当皇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