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杏看他说完了,想?了一会儿便道:“城南的地让我家管事和你?去看,总得丈量明白了再说。今日你?先带我去看看正阳街那个铺子和城北那两处一进的宅子,然?后就去城西看山。”
曲牙人一点儿勉强都没有,把手里的信息册子一放,告了个罪去后院牵了马来?,带他们去看。
铺子不错,适合售卖各种农产品,两处城北的宅子也没什么问题,维护得都很妥当,许杏就拍板,把这几处都买下来?。曲牙人的脸颊都有些红了,一天就能做成这么多买卖,再加上明天很有可能会卖出去的城南的地,这个客户他拉得真值!
马车从京城的西城门驶出,上了官道走了半个时辰,他们才到了曲牙人说的多山之?处。许杏下了马车,四下看了看,点头,这里确实是小山不少。
“范夫人,这前后五六个山头都是无主的,那个,您瞧那边,那座山脚下倒是有个小湖,在这儿瞧着就是刺眼得很。”曲牙人的手在眉毛处撑着搭了个凉棚。
许杏看见了,问:“这山上都产什么呢?平常就没有百姓进山吗?”
曲牙人摇头:“详细的情形小人也不是十分清楚,反正就是没多少人经?常来?山上。山坡上有些个树吧,杨树槐树什么的,还有些果子,乡民们可能会来?摘些,哦对了,此地的栗子十分不错。”
回到城里,许杏便跟曲牙人道:“城西有小湖的那座山,我要了,另外城东正阳街的那个铺子和槐树胡同、甜水胡同的那两座宅子,也都要。城南的地等我家管事看过再说,这些是定金,你?给我个字据,明日我叫管事来?和你?办这些文契。”说完,她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曲牙人飞快的写好了收据,神色愉悦的送了他们一行?人出门。
接下来?要专心准备宁哥儿上学的事,而且换了新书?院,许杏也要每日问问情况,故此接下来?的日子,她就把这些事情放在了一边,先交给同贵去查看。等得到同贵的消息,说城南的地还行?,便都买了,许杏的置产工作算是初步完成。
接下来?就是创造价值的时刻了。
甜水胡同和槐树胡同的宅子,许杏就是打?算出租的,她就把这事儿又托付给了曲牙人,她只要每个月等着收房租就好了。正阳街的铺子暂时维持原状,伙计掌柜都不辞退,先慢慢清理清理铺子里的存货,等她的新产品生产出来?,就可以?卖起?来?了。城南的八十亩地里都种着麦子,马上就要收割,她更是不会干涉,到时候收租就可以?。
城西的山就不一样了。这里的气候好,山上能出产的东西可太多了,能加工的自然?也多。
女儿心细
许杏的这次置产倒是大手笔,铺子宅子田地,再加上西山的山头?,一共花了八千两,是许杏有生以来最大的一笔开销。这么大一单生意谈下来,即使?知道许杏是顺天?府尹的夫人?,没?敢过多要价,曲牙人?也十分?高兴,主动提出代为支付办理红契的各种费用和契税。
“这还是张彪家的跟牙行讲过价钱的结果呢,可见这京城就是不一样,地贵得很,宅子铺子都格外值钱些。”许杏拿到了一小沓地契,对长青说,“本来我想着,酒坊的生意不错,今年努一把力?,能攒到四万两,结果酒坊卖掉了,这边又花去了这么多,我这手里只剩下两万九千两了。”
知道许杏手里有银子,长青倒不是很关心到底有多少,其实在?一切够用的情况下,银子于?他而言不过是数字而已,他更关注的是许杏的产业内容:“买宅子放租倒好,你?这次买了这么些地,还买了山,难不成你要种田?这回不开作坊了吗?”
“开啊,这回要开的更多呢。”许杏道,“那山其实不算大,正好够我安排的。我先试试看,说不定能有大收获。”跟之前长青任职的地方比起来,京郊一带的气候条件简直堪称完美,物产多样,大有可为。
“有事吩咐底下人?去做,别累坏了。”长青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心中就格外欢喜,眼光落在?她发间的那支不起眼的银簪上,“对了,我在?银楼订了一套头?面给?你?,想来这几日?就能送来了。”
“啊?你?哪来的银子?”许杏听了,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你?才当了几天?顺天?府尹?就有人?给?你?送银子了?不对,你?不是那样糊涂的人?啊,你?……”
长青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微笑叹气:“放心吧,是正路来的银子。咱们临走的时候,罗参政他们请我吃酒饯行,回来的路上碰见个西域商队,似乎是有货没?有出尽,我就买了五把他们的匕首,总共才花了十两银子。因为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没?跟你?说。进京的时候,我拿了一把防身,被镖局的万镖头?看见了,直夸这是好东西,我才知道值钱。五把匕首,送了他一把,给?了林家小公子一把,剩下的三把我让新平拿到珍品阁去碰运气,结果竟然?给?了我八十两一把。”
“平白得了二百四十两银子,我就想着给?你?添几样东西。”长青摸着她的头?发,“这些年,你?的首饰头?面都是自己买的,而且我也知道,你?买了也是为了见人?给?见面礼才戴,着实是委屈你?。”
许杏听长青说完,放了心,觉得有几分?好笑:“你?这读书人?也学着做起商人?之?事,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行,既然?是这么回事,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不要觉得我委屈,实在?也是我不耐烦戴这些东西。”
当然?,丈夫给?自己买首饰,是所有已婚妇女都喜闻乐见的事儿,许杏也不例外,就连第二天?都是笑吟吟的。
不过宁哥儿的小脸却绷得紧紧的,因为今天?是他到三才书院报到的日?子。食不知味的用过了早饭,宁哥儿就背上自己的小书袋,和父母一起上了马车。
书院有规定,所有入学的学子,无论家境如何?,都不得带家仆入学,必须自己照顾自己,当然?,散了学如何?就没?人?管了。许杏夫妻俩对待孩子都不算溺爱,因此宁哥儿自理能力?尚可。这方面他们不担心,只是怕地方上的教学水平比不上京中三才书院这样的顶级学堂,宁哥儿的功课会跟不上。马车里一时居然?陷入了令人?忐忑的沉默。
顺天?府衙离书院并不远,很快就到了。他们一家三口下了马车,走到书院门?口去询问入学之?事。
有专门?负责此事的先生等?在?这里,一听名字就走了过来,简单介绍过之?后?就带了宁哥儿进去。
“这就行了?”许杏看着儿子的背影,只觉得他们这样过来是不是有些过于?隆重?了。
长青便执着她的袖子往回走:“咱们表达了咱们的诚意和对先生们的尊重?之?意,这就够了,往后?就看宁哥儿自己的。下晌叫老胡按时来接他就行了。”
孩子办理入学之?时,长青早就提供了家里的情况,那位迎接的先生手里还拿着他填的那张纸呢,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人?家就是一个字都没?有提,用对待普通学生父亲的态度来对待他,颇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和教书育人?、有教无类的师德。
这事儿办好了,紧接着就是去林府赴宴的事儿。因为是林锦的生辰,侯府里虽然?广发请帖,却也只是邀请了各家的女眷过来,所以许杏就不打算带两个儿子过去了,反正一个上学,一个在?家由丫鬟们照顾着,她也不担心。
林锦已经十六了,再有两个月就要出阁,这是她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生辰,因此操办得十分?隆重?。又因为她去年及笄之?前,老文安侯崔驸马刚好过世,他们侯府里也就没?人?过来,靖北侯世子夫妻心疼女儿婚期拖延,怕京城里有人?嚼舌根,就把她接去了西北,及笄礼都是在?西北办的。靖北侯夫妇疼爱孙女,总觉得之?前林锦受了委屈,自然?要做足了排场,昭告天?下,林锦是靖北侯府最受宠的嫡长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