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
我咽下喉间的腥甜,道,我就知道他不肯轻易还给我。
他可能有什么苦衷,或者于铃跟他说了太过匪夷所思的事,威胁他,然后他故意在我面前刺激我,故意这样说逼迫我离开,然后达成和于铃的协议,我知道他,他不会——
哗啦一声。
他忽地伸手把脖颈上的铃铛揪出来,生生扯断,毫不留情地抛给我。
我怔怔地没去接,脑袋里一片嗡鸣。
铃铛震响着滚落在地上,四下无它声。
陆昭戎转身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眉目深沉,告诫我说:“上神,情义确实很重要。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希望您下次,不要这么愚蠢。”
……
愚蠢?
我僵在原地,听着铃铛的吵闹声。
是指,什么?
沈桑压低声音惊呼了一句:“陆云回!”
然后呼呼啦啦一片人追着他离开了。
一片落枝的迎春花缓慢悠然地躺在风里摇摆,静悄悄飘在我的眼前。
须臾,它甚觉无趣地落在地上。
不声不响。
我眼前恍惚了一阵,忽地看见片片金光。
原来,我最终在他眼里,是愚蠢?
“玉哥儿!”
于小鱼从树丛里跌落下来,满眼无措地搀扶住我。
我怔怔地转了转头,有些茫然地寻到他的影子,欲言又止了半晌,问:“我……很愚蠢?”
小鱼慌张地拿袖子擦我的脸,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话,从脸上一直擦到脖子,声音都颤抖起来,哆哆嗦嗦地喃声道:“你别吓我啊,我们还要去大荒啊我的祖宗……”
我怔怔地抹了一把下巴泛痒的地方,竟摸到了一手的血。
小鱼抓着我的手狠狠地擦了擦,托着我就往外拽,“我们回天虞,神婆应该有办法治好你——”
我毫无知觉地被他拖了半晌,忽地抬手攥住他的手腕,问:“你们……和他说了什么?”
小鱼愣愣地停下来看我。
半晌,他嚅嗫着回复:“也,也没说什么啊,他常问你的事,我和铃儿姐都照实说了,选择都是他自己做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和我们生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