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眼中忽闪出泪光,笑着扯了我一把,提醒道:“傻长玉,走了!”
我呆呆愣愣地跟上她,心中波澜微起。
……
人间,真的是好奇怪。
我努力帮助他们,他们怨恨。
我顺心举手之劳,他们反而感念。
我默了默,道,也许,我还是不了解。
也许就像一个人的成长,一群人,也会一起成长。
不同的人长成不同的样子,不一样的人群,长成不一样的模样。
每一段历程都会生出不同,每走一段,会生出与从前更多的不一样。
我与昭戎写道,我很高兴。
无关利益,无关祈愿。
这还是头一回,我看见人世间,迎接我的到来。
——
“南郓内部已乱,这是乘胜退敌的好机会,一鼓作气,把他们打出渝州。”沈桓伤势未愈,脸色尚且苍白,“渝州内服兵役的不在少数,退敌以后,可直行军攻入锦城,渝州服役者留守边境,从属渝州管理。届时立新朝,论功行赏。”
沈桑点头道:“可行。”
于是两人看向我。
我顿了一下,摇头回绝:“我不懂,你们看着安排吧。”
二人便对视一眼,一个低头起草政令,一个出门去吩咐联系治理渝州的人。
一通忙活。
我安静地待在院子里给九尾梳毛,轻声细语同它讲话。
九尾神色恹恹地低着脑袋,被我摸过去的时候浑身紧绷,似乎生怕我再对它动手,强忍着没有躲。
我揉着它的毛发,低声道歉说:“我那日,并非有意伤你。”
九尾摆着尾巴碰了我一下。
我伸手轻轻抓住它的尾巴,安抚说:“我没事……也不怪你。你没有见过沈桓,事出情急,谁也没有料到。”
九尾转过脑袋看了看我,发出柔软的叫声。
我捏着它的尾巴,看忙碌的人来去匆匆,一张一张写了未干的纸被小心拿着,放在外面晾晒,晒干后匆匆卷好拿出去。
我心道,看来今后他们需要设立一个,专程草拟政令的官职。
沈桓捏着一封信递出去,朝沈桑使了个不算隐蔽的眼神,随即沈桑便犹豫着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
我给九尾尾巴顺毛的动作顿了一下,心里不由得防备起来。
沈桑迟疑了一下,转身朝我走过来。
我顿了顿,扯过九尾的尾巴,给她让出座位。
她摆摆手,左右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我跟你说个事。”
我默了默,点头,“嗯。”
她抬了抬眼,又飞速垂下去,语速极轻极快地说:“现在军中有个制度,若行军打仗,按人头算军功。只要是……有法子证明是自己的,按个数晋级。我想着跟你提前讲一声,你最近不要出来,若是见了总归不好。”
我沉默地走了会神,想了想,问:“军功,怎么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