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忍耐半晌,安抚道:“让。你先和我说,我去和他说。”
于小鱼忽然激动起来,反驳道:“要是和你说有用的话,那些年铃儿姐早就说过无数遍了!”
我怔了怔,下意识辩解道:“这次不一样。”
小鱼猛地站起来看我,道:“不一样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我缓了缓心情,跟着站起来,耐心地说:“小鱼,我知道我犯了错,但你和于铃已经成长了。你们很坚定,没有我天虞也会很好的。”
“玉哥儿。”小鱼说,“他夺走你太多东西了。”
我很认真地想了想,回忆里他从未向我索要过什么,于是回驳说:“只有爱。”
于小鱼忽地泛起泪水,抬起头来看着我,问:“这还不够吗?”
我沉默了许久,不知如何反驳,于是笃定地承诺说:“小鱼,我相信他,他会是一位功德大于杀戮的君主。”
于小鱼抬袖抹了抹脸,咬牙问道:“所以你要放弃天虞、放弃我们,是吗?”
我默然许久,低声说:“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我就不该领着你下山,平白救下一个祸害。”他转身扯住天狗的绳子往别处拽,不再理会我,命令天狗道:“过来!你们不能待在一起,给我分开!”
我皱着眉瞥了天狗一眼,叫它听话些跟着小鱼到一旁去,又跟着走了几步。
……我知道,人间总有说法,道在其位,谋其职。
可是我活着,不分喜恶地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这么鲜明地喜欢一个人,原本就该在意他每一分的感受,把这些年亏欠自己的热情都给他。
尽管不能喜他所喜,恶他所恶,起码,我也有自己的欢喜与厌恶了。
但是好像每一个人,甚至是我自己,也不断在提醒我,这样是错的。
我在窗边等着昭戎,逐渐顺着窗外的风与落叶走了神。
“怎么了?”陆昭戎忽然从身后揽过我,语气耐心又温柔,“谁惹你不痛快了?于铃还是于小鱼?”
我怔了一下,转头看他。
……他。
单从我的背影,便知道我不高兴。
他抬手捏了下我的脸,有些无奈,问:“你又在想什么?”
我回了回神,看见他眸色里的柔和光色,顺着力道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小鱼对他的指摘。
他没有问我,小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的做法,对我有什么影响。
——或者说,他并不在意那样做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我被心里这个想法惊了一瞬,忽然有些不确定我是否和他说过,琴川是我庇护的地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