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御辇,夏江问:“陛下可是回勤政殿?”
“去月漪殿。”
赵崇望着永寿宫正殿外的海棠花,想起月漪殿外也种着海棠,淡声吩咐。
皇帝走后,徐嬷嬷笑道:“娘娘这会儿心里是不是乐开花了?”
周太后斜眼看她:“哀家有什么可高兴的?”
“陛下是实心眼,换作旁人,哪里能这般?娘娘也不是没有担忧过,陛下一心扑在朝事上,对自身太过忽略,而今看来或如陛下所说只是从前不甚明了,得遇上了才知怎么一回事。”徐嬷嬷笑吟吟的,“淑昭容看着也是个好的,娘娘不放心,想着再探一探,待确认过便更安心了。”
“届时再说罢。”周太后道。
“且看陛下会否改变主意,也看一看淑昭容能不能沉得住气。”
要两情相悦才称得上佳话。
却不晓得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两情相悦了。
顾蓁蓁最后是哭着从月漪殿离开的。
在她离开后,云莺淡然用过早膳,见外面春光正好,便指挥宫人将一张美人榻搬到海棠树下去。
赵崇乘御辇到得月漪殿时,云莺正躺在海棠花树下的美人榻上。
海棠花枝低垂,被春风吹得招招摇摇,抖落粉白花朵,几朵海棠花便落在云莺脸上、身上。
赵崇远远瞧见这景象便示意宫人将动静放小。
从御辇上下来以后,他挥退宫人,轻手轻脚走近,发现云莺果然睡着了。
她睡颜慵懒,未施粉黛,粉唇如同落在她面上的海棠花般娇嫩。
赵崇伸手将那朵海棠花取走,俯下身看她,嘴角弯一弯,终究按捺不住,凑上前,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轻吻。
睡梦中的人觉察到些的许异样偏一偏头。赵崇微笑,站直身子,将她身上落着的海棠花一一收集起来,本该丢弃在地,却最终塞进随身带着的那个香囊中。
他没有再闹云莺。
而赵崇守在美人榻边不过片刻,碧柳便领着两个小宫女从外面回来。
赵崇示意她们不必行礼,同样注意到她们手中各自提着的竹篮。
竹篮里是藤萝花,一片鲜嫩的紫色。
“这藤萝花摘来做什么?”
行至廊下,离美人榻远了以后,赵崇压低声音问碧柳。
碧柳福身道:“回陛下的话,娘娘今日晨早想起藤萝花应是开得正好,便让奴婢带小宫人去采摘了些回来做藤萝花饼吃,是以这些藤萝花是摘来做饼的。”
藤萝花饼是应季吃食。
因为要用新鲜的藤萝花来做,每年之中唯有藤萝花开时吃得上,过了季节想吃也无处可寻。
赵崇问:“你们娘娘爱吃这个?”
“是。”碧柳回答道,“每年春日娘娘总要吃上两回才满足。”
赵崇看一眼美人榻上正睡得香甜的云莺。
思忖几息时间,他说:“教朕。”
碧柳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更是反应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