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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接水的时候旁边有哭着不肯打针的小孩儿,护士拿糖在哄,我看她兜里糖挺多的,顺便要了两颗。”
江霖手上还捏着另一颗没拆的奶糖,解释道。
嘴里奶糖的甜味渐渐盖过苦涩,虞礼表情也不再皱巴巴的了,随之而来是有点不好意思:“这好像是专门给小朋友准备的糖吧……”
“那又怎么了,”想到好笑的事情,江霖低低笑了两声,“我说我妹妹也想吃,护士也不好意思不给吧。”
啊……
妹妹啊……
奶糖融化到最后一小块,虞礼用舌尖轻轻抵在上牙膛,输了半个吊瓶的液,她感觉自己有点退烧了,但脑袋还是晕得不行。
胸口也有点闷,她试图将身上盖到下巴的外套扯下去一点,才刚悄悄有所动作,又很快被旁边人拉回原本的高度。
“开着空调呢。”江霖说。
于是虞礼只好放弃,之前胃疼到好像一整个都蜷缩起来了,不知不觉间现在痛意已经缓解了大半。她缩了缩脖子,小半张脸都藏到了外套下,鼻尖嗅到的是家里常用的那款留香珠的淡雅花香,令人莫名安心。
骤然袭来的困意让头更重了,虞礼眼皮发沉,好像就算此刻坐得不算舒服,下一秒也能完全睡去。
只不过在完全阖眼之前,向一侧倾斜的脑袋被一只大手轻轻托住了。
再然后她便被强制性地靠在身边人的肩头。
脖颈有了可以依托和支撑的地方后舒服很多,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之际,虞礼趁着还有意识,对江霖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
或许后面还应该再加个称呼,比如,谢谢…哥哥……之类的。
如果是哥哥的话,似乎什么都能解释得通。
周遭声音吵吵嚷嚷,有孩子在哭,有老人在咳嗽,有男人在呼唤护士,有女人在絮絮念叨,还有电视里主持人无比标准的播音腔……总之乱七八糟汇聚在一起,编织成此刻真实又飘渺的背景音。
虞礼意识不清,却还是在脑海里捕捉到了一些轻如线团的思绪,无奈丝线缠缠绕绕,想理清楚,眼睛莫名发酸、胀意饱满,实在只能放弃。
算了……
……
虞礼一觉醒来时,吊针已经挂到最后一瓶了。
江霖看着她微微睁眼,紧接着又因为乍然接触到亮堂的光线,下意识地瑟缩躲避了一下。江霖由着她不清醒的脑袋在自己肩上蹭了蹭,直到她逐渐清醒,最后反应过来坐直身体。
可爱。他默默想着。
“还想睡吗?”
她摇头。
“肚子疼吗?”
她依然摇头。
“那吃饭吧。”
奇怪的一问一答结束,虞礼终于想要说话,声音却一时哑得厉害,她咳了一声,又试图清清嗓子。
江霖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倒了杯温热的茶汤出来递给她。
小范围的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红枣和莲子的清香。
虞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江霖先她一步解答道:“柳婶来过了,看你睡着就没忍心把你叫醒。”
他又拎起暂放在座椅底下的保温袋,里面整整齐齐摞着两排熟悉的食盒。
一小杯温甜的茶汤喝完,虞礼好像终于打开身体某个开关似的,恍惚有种活过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