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嫉妒得很。”
时宥终于有了一点印象,曾经听商榆白提过一嘴,有个处处和他作对的继兄。
他看着沈焰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
深怕自己的预言成真,沈焰会是第二个商榆白。
沈焰虽然不知道他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但向来不喜欢把关系说出口的商榆白,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明显不怀好意。
他低头只和时竟解释:“时竟,你想赶他走就赶,我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要说有,就是仇人的关系。”
时宥听到他和哥哥解释的话,眼睛里的不善掺杂了点复杂。
仇人的仇人,倒可以算半个朋友。
而就在这时。
病房里响起一声短促的“滚”。
在场的人像是没有听清,但就是这样简单地被镇住了。
所有人闻声朝声音的主人看过去。
病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时竟已经把床单抓出了狰狞的褶皱。
藏在额发下的眼眶通红,里面充满了愤怒,恨意,纠结,悲痛……说不清是怎么开的口。
大抵是醒到现在,那天晚上痛痛快快哭过时发泄的情绪,在这一刻终究是爆发了。
忍也忍不住。
商榆白的话砸得他晕头转向,欺骗让他遍体鳞伤。
失忆?
他怎么敢想。
他就该被母亲死时的恐惧和自责,折磨到死。
商榆白凭什么寻求原谅。
而他自己,又凭什么想要全部忘掉。
时竟死死咬着牙关,唇瓣微颤。
最该受到惩罚的人,是他。
是他的存在害了母亲。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出现商榆白会喜欢他这件事。
不仅如此。
他早就喜欢的人,陷入愧疚,逃避又想要留下的人。
竟然和商榆白留着一半同样的血。
他怎么可以喜欢。
他怎么可以……
“滚出去。”他很轻地再次说了一句,是他从来不会用到的“滚”字。
这次在场的人全部听清了。
沈焰懵着出声:“……谁?”
时竟一点一点掀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