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钟,他平静地睁开眼睛,伸手把人从自己身前推开。
沈焰被推得有些莫名地看着他:“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你要是觉得半个月麻烦,一个月也可以,但是再久不行,我会不放心。”
时竟捏着被子的手紧了又松,顿感一阵无力。
他无声地看向床头的水壶,尽量避免床边人灼热的视线。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他怎么就忘了。
失忆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从头到尾都被他逃避了彻底的事情。
反而一次失忆,就朝着他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这段时间的记忆,仿佛自动播放的幻灯片,一点一滴都在他脑海里回放。
旖旎,缱绻。
滚烫得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重拾起,当初的面孔。
沈焰察觉到时竟的视线:“是不是口渴想喝水了?”
意识到刚才地上的水杯碎片,他只好压下刚才的考虑,等着以后再慢慢把人哄答应。
“口渴怎么不让我给你倒水?”沈焰倒好水递过去。
那副甘愿被指使的口吻,让时竟的眼神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秒,然后再移开。
即便处于不同的身份,对待他的模样却是一点没变。
时竟回忆着自己以前的态度,张嘴就想说“不需要”。
然而很快,他讶然地发觉自己怎么都说不出口。
于此同时,沈焰递过来的水杯,已经塞进了他的手里。
少年眉眼皱起,打量着他的脸色,仿佛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时竟?”
“我说了这么多话,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肯回应我?嗓子疼?”
一点点抱怨,不加掩饰的委屈。
“我担惊受怕一天一夜了,你喝完水和我说句话,好让我放心,行么?”
时竟没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捧着水杯,疲惫地开口,声音干哑中带着淡色:“你为什么在这里?”
沈焰没有因为他出声欣喜,而是被他的语气弄得一愣:“我前天晚上没回公寓。”
只说了一句,结合前天晚上的情形,时竟心明起来。
没回,那就是在他家楼下过了一夜。
他明明去了老宅,却又能及时知道他晕倒的事情。
时竟压低声线:“你跟踪我?”
“什么叫跟踪!?”沈焰声调拔高,显然被他的话戳中了神经,“我就是不想那么多天看不到你。”
许是这一两天的担惊受怕,以至于当下被莫名其妙误会。
脾气再暴躁也被迫化了一角,很是受伤。
他就是在车里坐了一夜,早上看到人要走了,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想远远地看着。
这样也算是一起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