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天凉,午睡也要避免受寒的,陛下好梦。”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文昭被?她折腾愣了。
文昭垂眸瞧着盖到下颌的厚实被?衾,眼底的神色幽沉中?潜藏波谲云诡的阴寒,却又带着十足不相宜的委屈,眉梢扭曲的弧度堪比九曲十八弯的山间清溪。
云葳趁机翻身,打?算往床下逃去,文昭凤眸觑起,撩开锦衾,迅捷地攥住了她后背的衣衫,将?人拉了个屁股蹲儿。
“…陛下,您做,做什么?”
文昭复又居高?临下,紧摁着云葳的肩头,身下本就心虚的小东西眼神左右摇摆,却也找不到逃脱的机会。
“朕与你相处日久,你却不肯敞开心扉,朕思忖良久,自觉开了窍,从前是我用错了方?式,现下决定换一种?新鲜的办法,探开你这道深锁的心门。”
文昭说?这话时,不安分的手指已经勾起了云葳胸前襦裙上的蝴蝶结,单薄的绸衣丝滑,轻轻一拨便垂落于地。
宫人的衣衫简单干练,现下云葳身上只剩一层半透的小纱衣了。
“这个方?法不成。”
云葳瞳孔微散,一双手胡乱急切地扒拉着文昭,卯足了力气却还?是起不得身来,连呼吸都透着紧张的氛围,焦灼讨饶:“陛下,约法三章了的,您别这样。”
“没这条,朕记得清楚。”
文昭厚着脸皮与人周旋,提出了谈判的筹码:“要么今日对?朕知无不言,心门大开,要么…坦诚相见,又不是没见过,朕不算欺负你。”
“您不讲道理。”
云葳急了,身子扑腾的格外激烈:“您这怎不是仗势欺人?臣说?过的,不愿意这样,您也答应过,给臣时间考虑。”
文昭顿住蛮横的动作,语气却更低沉,凤眸凌厉觑起,瞄向她的神色幽凝:
“是你百般欺瞒。况且你要朕准你不入内廷做妃妾,朕一直信守承诺,也无意于此。后宫只一尊位,今日朕不退让了,你心悦朕是实情,于感情,二人总要对?等付出。直言隐晦还?是顺了朕意?”
“您无赖孟浪!”云葳恼羞成怒,掌心存了十足的力道,抬手去推文昭的心口,嗔怪道:“您这举动与刑讯逼供有?何区别?借亲昵之行遮掩,本质也是一样。”
“好言相劝,威胁恐吓,真心实意也好,软硬兼施也罢,你一样不吃,你将?朕逼至末路穷途,朕要疯了。”
文昭虎口全开,一只手便囊括了云葳的两只细腕,话音玩味口吻却正经:“今日朕若越了雷池,婚书?黄昏就送去宁府。”
此语入耳,云葳看向文昭的视线仿若在?观瞻一个疯子。二人贴得这般近,即便氛围不合适,可?气息纠缠交替,两颗躁动难安的心却早已各自凌乱开来,再?耽搁下去,她或也会情难自控的。
不,不是现在?,不该也不能是现在?……
“我说?。”云葳脑子里热血翻腾,理智的权衡早就靠边站了:“您让我穿好衣衫,我说?就是了。”
文昭转手拉过锦衾给云葳包上,与人换了个位置,自己堵在?床榻的外侧,斜倚着身子慵懒道:“说?吧,说?完直接陪朕歇下。”
云葳的指尖揪着锦被?,眼睑紧锁,深吸一口气道:“罗监。”
“小芷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拿朕当傻子诓骗么?”
文昭不屑轻嗤,全然?未信,戏谑之意分明:“再?耍滑胡诌,朕不给你机会了。”
“实话。”云葳缩去墙边,背过了身子:
“臣从前谎话说?多了,即便所言皆交心,您也未必肯取信。人跟人之间信任本就有?限,遑论君臣?臣不愿说?,也不全是自私,只是不想因为您对?臣的猜忌,而误伤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