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堰神情略有诧异,「你会骑马?」
却是不可置信,我一个打小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竟然和飒爽的南蜀女子一样会对马驹感兴趣。
我凛然道:「我会不会骑马和小侯爷无甚干系,但这便是我救你索要的报酬,无论你是否愿意给,你欠我的恩情也从此一笔勾销。」
话落,我不愿多说转身便要离去,周淮堰果真出声叫住了我,「只要是江小姐想要的,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办到。」
我嘴角勾起冷笑,却是透着寒凉意味。
3
那小马是一匹叫踏雪的白蹄黑马,名字由我亲口所赐。
忠武候府每年都要向京城献良驹,踏雪十几日前刚出生,因后蹄有缺陷被当作劣马。
上一世周淮堰领我到马场挑坐骑,我一眼就相中了险些被马夫宰杀的踏雪,只因觉得它和我命运相仿。
一个天生有疾,一个容貌有损。
我悉心照料用一年光景驯化踏雪,也在周淮堰的引导下学会了骑马。
嫁到南蜀后举目无亲,周淮堰对我动辄得咎暴虐无道,我每时每刻都在煎熬度日,踏雪是唯一让我活下去的念想。
我将逃出牢笼的希望寄托于踏雪,期盼有朝一日能骑着它抛下一切回到京城。
可这等近乎妄想的心思被周淮堰识破后,他却是毫不犹豫当着我的面将踏雪凌迟至死。
嫁给周淮堰的次年,我已被磋磨得不成人样,沦为整天胡言乱语神志不清的疯子。
原是周淮堰不满我藏着归家之意,对我施暴数次以至于伤了脑子。
我隐忍恨意看向面前的梳妆铜镜,深邃眸底难掩痛恨之色。
却又蓦然想起,是一位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江湖镖师告诉了我治好踏雪腿疾的土方子。
那人似乎姓霍,来自城北威远镖局。
思绪到此,我换下华服锦裙戴着帷帽出了门。
可刚到喧闹长街之上,我便遇到在国公府针对周淮堰的罪魁祸首,静安郡王府世子萧桀。
萧桀身为皇亲身份尊贵,是京中恶行昭著的跋扈,人如其名,桀骜至极。
他看周淮堰不顺眼,一则是因为瞧不上忠武候府祖辈为卑贱庶民,二则是因为皇帝忌惮手握兵权镇守要塞的周家军。
犹记得上一世,萧桀是染上花柳病死在青楼,被皇家视为不可提起的耻辱。
是周淮堰睚设计让萧桀醉酒喝下迷情药,和一位命不久矣的貌美伶人度了春宵。
这报复手段委实高明,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就用最阴毒的方式要了萧桀的命。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有意拉低帷帽准备走开,可萧桀这个祸害却是阴差阳错缠住了我。
「本世子数尺之外便闻到一阵似有似无的苏合香气迎风而来,想来是这位佳人身上常年佩带的香囊沁入体肤。」
说完,他竟是无礼轻佻朝我凑近:「美人儿,本世子瞧上你了,保你今后荣华富贵如何?」
反感涌上心头我往后退了一步,萧桀却是伸手意图搂住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