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瑛带着信件回家,赶上晚饭。
今天他爹回来得早,一大家子在饭厅吃。
最近府里都在为他的亲事忙碌,媒人都请好了,等陆瑛跟叶存山把相关事宜确定,就能正式走流程。
他也没避着,时不时去找存银,带他出去玩,家里人见了他能搭着问几句。
无非就是去哪里玩了,玩了什么,热不热闹,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程玉蝶跟陆将军选好了日子,也要跟陆瑛确认一下,“定在了正月里,到时程哥儿生完出了月子,存银老家那边赶上农闲,两头都不耽搁。”
她着急时很着急,看陆瑛真的上心,各项事务稳步推进,就想各处精细着来,都往好了办,不显仓促。
自家不留遗憾,也不让人笑话他家猴急。
陆瑛问是正月初几,程玉蝶说是初六,“元宵节也是个好日子,但我想着你应该不想再往后拖。”
过了元宵节,又该忙活差事,新婚夫夫都没空相处。
陆瑛应下,决定明天去找叶存山,一并收个尾。
陆将军跟他说,媒人去叶家后,他就别经常去找存银,“懂点规矩。”
陆瑛知道的。
适龄未婚的人,相处起来规矩多。
见面次数、地点,都有讲究。
所以他在跟存银接触没几次就开始说亲,亲事在接触,才会保持联络,不然在外人看着,就像是无媒苟合。
等到媒人提亲,到了定亲那一步,再见面才好说。
到时就不能是今天这样约出去玩,得是“偶遇”,麻烦得很。
还真应了存银那句“写信联络”。
陆瑛洗漱收拾完,才回屋拆信。
他以为今天把人逗恼了,存银会写信骂他的,打开看才发现没有。
是对今天的反思与抱歉,因为洗了头发,不好到处乱跑,也因没个好身体,还硬要逞能骑马,导致好不容易出来一回,结果什么事儿都没做,都在院子里憋着了。
他说下次不会了,又说不知道下回是什么时候了。
看着活泼大方,内心其实是敏感的。
陆瑛又想到上回存银给才高带回来的信件跟日记,心里一片柔软。
他叫才高明日去园子里找几盆花草,给存银送去,给他看看槐城的花。
才高在旁边磨墨时,他问道:“上回文瑞叫人送来的香露还在吗?”
才高说在,“夫人也不用,一并存放着,月初时还得了新的花露,叫什么蔷薇露,也一起放着了。”
陆瑛叫他拿来闻闻,“我自己磨墨,你去拿。”
才高应声出门,陆瑛拿了白纸写信。
他最初跟存银保持通信的原因有互怼成分,后来慢慢缓和,也保留了通信习惯。
隔着距离,初时试探过底线,存银知道能发脾气能任性,在信里会大胆一些。
倒是后来陆瑛收敛很多,因为会把存银当小孩子,后来又把他当小哥儿,不该说的话就不说了。
现在写信风格,已经有点放飞自我的意思。
明明能写宽慰贴心的温柔话,写上去以后,偏要加上“知道你想我”,还要补充提问,问存银能不能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