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镇北军也该欢呼着冲过来了。
慕容碰这一夜就没合过眼,他刚回到军营没多久,就传来了镇北军偷袱的消息,从那以后他一直都在战场上待着,死在他手下的镇北军不计其数。
跟着大将军,鲜卑的精锐们便拥有勇气,殊不知他们的大将军脸色却是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鲜卑大军要被拖死在这,而镇北王的部队也该打到皇宫去了。
慕容碘的内心无比煎熬,他不想放弃自己的兵,可是…
突然,战马高声嘶鸣,周围正在拼杀的人听到动静,他们转过头,现是慕容碍突然勒紧了马的缚绳。
慕容碌朝他的亲兵喊道:“陡下有难,尔等同我前去支援!其余人都听征东将军的号令!!1“
说完,他立刻就让马掉头,慕容碘的亲兵是为他马是瞻,他们不会质疑慕容碍的命令,立刻就跟着他走了。
而剩下的人看着大将军离去的身影,像是被一盆凉水兜头泼下。
他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掩饰不了他此时的行为,光嘉皇帝放弃了整个淮水之北的百姓,所以他被全天下的人唾骂,而慕容碌放弃了这些忠心耿耿的将士,背弃了他曾经过的、不会抛弃一个鲜卑同族的誓言。
人性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刻才能得到完全的展露,不管慕容碘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打算以后光复鲜卑,对此时的这些人来说,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不可原谅的叛徒。
又是一段时间后,慕容碘跑的消息传到了萧融耳朵里,但他一个人跑的,最多带走了几百亲兵,萧融才不在意他跑哪去了,反正他跑不出镇北军的范围。
没了大将军,鲜卑人的士气更加低迷,见状,镇北军一鼓作气,酣战时间太长,好些人的兵器都卷了刃。
一个时辰之后,萧融在寒风里待了太久,冻得双手都快没知觉了,他平日怕冷,但今天根本没带他的护手,就是带了也没用,他的手一直都拉着缨绳,哪怕别人让他放开,他也不会放的。
他一直都在警惕着意外的出现,如果真的出现了,那他才不管身后的护卫会怎么想,他会直直的冲进战场,一路莽到盛乐城去。
屈云灭的底气是他的一身本事,而萧融的底气是各种意义上的屈云灭,他会保护他,即使是他自己根本不清楚的时候。
墨菲定律在哪个时代都适用,愚什么就容易来什么,寅时将尽的时候,战场上突然生骚乱,已经肉眼可见的鲜卑城门居然开了,重重铁骑从
北门冲出来,为者执一把雪色长矛,刚一露面,就割下了城门边两个守卫的头颅。
原来这不是今夜的终止,而是黎明之前的又一个高潮。
「大王来了1“
「大王把城门打开了!“
“冲商一一一一“
隔着那么远,萧融都看不清屈云灭的脸,在他的视野中,屈云灭的身影跟别人一样,都是蚂蚁般的大小,萧融看着他冲进混战的局势里,之后就再也追逐不到他的位置了。
虞绍燮正在看自己弟弟在哪,突然,他听到旁边的萧融笑了一声。
很轻,非常轻,要不是他离得近,估计就这么淹没在血腥味浓厚的空气当中了。
他转头去看萧融,现萧融垂下了眼,他已经不再笑了,但是他看起来…好开心啊。
萧融轻轻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张开自己一直握着缥绳的双手,他张开的很缓慢,因为他感到了点点刺痛。
这刺痛在他回到温暖的环境以后会更加剧烈,但他根本不在乎。
他重新拙起头,明明还是黑夜,可他好像已经看到了之后的曙光,察觉到身边的目光,他看向虞绍燮,而后者微微据着唇,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萧融愣了一下,不解的问:“怪么了7“
虞绍燮摇摇头:“没什么。
就是突然有些感慨。
大王他究竟何德何能,才能让融儿这样的担心他,他和承儿是亲生兄弟,仿佛都比不过大王和融儿之间的感情。
君臣之间做到这种地步,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卯时三刻,天渐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