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这个?”
“只是因为这个。”男人开心地说,“我的孩子,你值得这世上一切最好的。最高的权势,最美的女人,看到你们一起来看我,我真的太快乐了。瞧,你们多么相爱,不必感谢我,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
在他愉快的声音里,靳长殊却僵直了脊背。
他第一次,不敢回头去看,宋荔晚此刻脸上的表情。
他一直知道,她多么爱着她的嬷嬷,也知道她多么渴望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她原本可以拥有一切,可因为他,她却落入尘埃,连自己的身体,都要拿来当作赌注,去赌回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她温润如玉的指尖变得冰冷刺骨,似是一弯留不住的月亮。靳长殊合上眼睛,却忽然听到了一声清冷短促的笑声。
“你未必是想培养出一个一心一意爱着靳长殊的女人,你只是企图掌控一切。”
掌心中的指尖轻轻地动了动,宋荔晚收拢手指,和靳长殊十指交扣。
她看着男人,扬起下颌,冰冷地对着男人笑了:“可惜,你只是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控的可怜虫,往后余生,也注定只能在这所监狱里度过。而我们,会像你所说的一样,彼此相爱,永不分离。”
这一瞬间,靳长殊竟然无暇去看男人的神情,他只是惊喜地看着宋荔晚。
宋荔晚脸上仍有着挥之不去的伤心同脆弱,可在那之外,她的眼睛却因为怒意而灿若繁星,整张面容,都似风翻火焰,美得荡心彻腹。
她和靳长殊对视时,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这笑容坚定而执拗,是千帆过尽后,不必言说的默契同绵长。
他们的爱,再也不是几句话就能动摇的无根之木了。
是经历了爱恨、跨过了时光。
值得用一生去印证的不朽圣迹。
面对着他们这样默契而深情的对视,男人脸上那伪善、温柔的笑容,终于现出了一道裂缝。
“你怎么知道,我只是想掌控一切?”
可这个问题,宋荔晚甚至不屑去回答。
她身旁的靳长殊,缓缓说道:“几年前山路上的那场车祸,差点害死了荔晚,明面上看,是阮家余孽联通了京中世家,想要除掉她,以此来报复我。可实际上,背后却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
“最初我以为是桑家动的手脚,企图逼我就范,履行婚约,可后来我才发现,这一切的主谋,其实是你。”
“如果是我。”男人垂着眼睛,面上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影,语调古怪地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和她的感情,超过了你的容许范围,所以,你要亲手毁了这份你二十多年前选定的礼物。”